苏南面无神采地应了声，惹得苏岚发笑，却听得书房里传出来一个极有严肃的声音：“担搁甚么？”
郑彧亦是一笑，道：“也是。别个时候，也喝不到你那酒。”
“苏家家主便连光亮正大的魄力都没有？”苏峻倒是疏朗一笑，看向苏岚。
苏岚一排闼，便踏入暖阁，竟带了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安西四州本就是我苏家的旧地，因我父亲的原因，大权旁落了近2o年，合该回到我手里了。我可不但要将军府的地契，我还要兵符。”苏岚在郑彧面前一贯是从不讳饰的，眉宇间还是是一派轻松，声音倒是冷冽的。
苏晋的书房大略是这楚国最为安然的几个处所之一了，与苏宅主厅回廊相连，倒是盘曲幽深，更有内湖相隔，虽说是一书房，却比宫里有些殿阁都要大些，自占了三进的小院子。
“我瞧着你倒是挺高兴的。”苏岚白了他一眼，道，“能在这明堂里喝酒闲谈，我就满足的很了。”
“这个时候了，我也睡不下了，便就叫桶水来，泡个热水罢了。”苏岚看了扶月一眼，冷静的叹了口气，通红的眼睛，显得有几分不幸兮兮的模样。
“坐吧。”
“你呢？”
“是。”扶月便紧了紧他的中衣，奉侍着他穿上天青色锦袍，束了腰带。
“现在局势并不明朗，合着全部都城都不好过。”苏岚夹了颗雕梅，“明儿带着这厨子可好？”
“且喝你的酒吧。”苏岚在书房里也没吃上汤圆，此时倒是渐渐地吃着，热气微醺，酒酿清甜，另有淡淡桂花香，“我家厨子的酒酿圆子煮的才喝采。”
苏岚叹了口气，将髻上的簪子取下，那一头黑便垂了满肩，本就雌雄莫辩的五官，显得媚色逼人。
“腰身上还是太细了些，倒是不像。”扶月看着镜子里已束起长的人，低低隧道。
将苏岚送到浴间，扶月冷静地退出了阁房，在外室的屏风前温馨站立。
“不是。”苏岚的声音里压了几分笑意，端倪一挑，竟是一副颇不在乎的神采。
东厢里，端倪清丽的扶月正为苏岚选着衣裳，苏岚只歪在一旁的罗汉塌上，一脸的怠倦。
天井里只一颗老银杏，放眼极是空旷，却也根绝了刺客藏身的能够，却也挖了个水池，塘中还置了一亭子，却也是四周通透的构造。
“殿前兵马司有多少兵马？”
苏岚神采一动，嘴唇一碰，便要说话。
郑彧走的时候，天已蒙蒙大亮，捧着一坛子梨斑白的身影，走的摇摇摆晃。苏岚揉着疼的额角，站在院子里，冷静的拧了拧湿透的广袖。
“九门，神策，京营，羽林四军皆是殿前兵马司，神策五千拱卫宫城由玄汐节制，我借高州节制了羽林，我手中现下三千可用，剩下两支也有万余人卫京畿和四州。”苏岚低低的说着，却猛地一顿，“爷爷何意？”
“我瞧着你那月姬真是极好，便是比眉意也是不差，你倒是红袖添香好风、流。”郑彧取下温着的酒，给他倒了一杯，“你家的梨斑白便是宫里都比不上。”
“哟，这还穿戴官袍呢。”郑彧正坐在与正房相连的小花厅里自斟自酌，见苏岚挑帘出去，便笑着说。
苏峻闻得此言，也皱了眉，道：“你觉得这是东宫自编自演。”
“只怕是要再缠上一次，有些松了。”苏岚唇边落了几分苦笑，声音也压得低了些，“不过，郑彧在外间，不好叫他等，外衫宽松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