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空,你进宫探探贵妃吧。”苏晋拍了拍苏岚肩头,未着华服锦袍的苏晋显得也有些老了,鬓角的白,掩蔽不住。
“今天下安稳,皆赖我三国。”齐朗笑着对纳兰瑞说,“三国皆是新君,此乃天赐之机。齐国愿为东道,邀您与周皇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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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内,已是改换了一身明黄龙袍的纳兰瑞缓缓坐定龙椅,改十二流冕为冠,十三飞龙回旋而上。御阶之上,昔日寒微皇子,或是温良贤王的脸孔已是恍惚,只剩下那神采庄严而寂静的新帝,如隔人间,如在云上。
楚人尚玄、红,祭天祭祖时皆服此二色。纳兰瑞一身玄色号衣,以红线绣华章,背后绣飞龙在天纹饰,外罩的长裾拖地,似龙尾盘延。冠十二流冕,手执玉垚,由礼官牵引,步行而上九十九级台阶。
“黄天在上,列土为证,今楚皇子瑞,即我主之位,特告彼苍厚土,佑我国度……”
这一厢,纳兰瑞已是受足了百姓朝见,复又与齐朗并肩步下城楼。
“诸卿,起。”纳兰瑞自苏晋、玄昂之手接过天子玺绶,大声道,语音当中有着一缕不易发觉的冲动。
“不敢。”
“是。”苏岚点了点头,“这几日陛下即位,只怕事情骚动。爷爷是国之柱石,自个得保重。”
帝皇即位,先祭先人,再告六合,而后回到皇宫太和殿宣诏受群臣朝拜,再登城楼受百姓朝拜,才算是礼成。
“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群臣伏地而拜,三声山呼。
阳光穿云而过,照彻太庙前华表,沿那一道中轴线,穿过伏地的群臣,直落到重新站起家来的纳兰瑞身上,忽有种天光照彻的庄严。
三月十二日的凌晨,苏岚站在苏家那块足有二百余年汗青的安国公府匾额下,昂首看着天气。
“安仁回返后定将奉告皇兄,先代皇兄谢二位美意。”
“今儿以后,我也是正儿八经的三朝元老了,那里不老。”苏晋笑着摇了点头,“回吧,我也该按品大妆,奔太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