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沅倒是闭上眼睛,勾起了一个满足的浅笑,语气轻缓,几不成闻:“你不必忧心,不管何时,我都能保你满身而退。他们,若在陇西猖獗,我们,也可在清原和长平猖獗。要晓得,现在的楚国朝廷,可不是铁板一块。”
李江沅苦笑一声,眼中那威慑之意,顷刻崩溃。他单膝跪在地上,高大的身躯,似是也随之疲劳,一脸的苦涩,倒是毫不粉饰。
“莫慌。”她缓缓一笑,那微垂着的视线,将整张脸,显得愈发和顺,“苏岚也晓得,这件事底子撼动不了你,更撼动不了李氏,我猜,必然会晤好就收。至于王钰,大皇子年幼,阿词年纪也不大,何必焦急。由着他去,三五年畴昔,谁攀着谁,还未可知。”
“只是,我甘愿每日对着你的冰脸,对着你的言不由衷,也想看着你。阮娘,求你不幸不幸我。好好瞧瞧我这颗,寒微的,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的心。”
“侯爷这话说的,倒是叫妾身惶恐了。”苏阮倒是抬开端来,唇边笑意,娇媚难言,一双眼里,俱是欲语还休的滟滟波光,神态楚楚全然不似一个年近三十的妇人,“邢氏本就是归远侯府的正头娘子,您的一品诰命侯夫人,这中馈,本就该由她掌着,而不是我。我不过是一个寡居的妇人,掌着中馈,邢夫民气里天然不好受,因此行事狠恶些,也情有可原。我心想,阿词和这中馈,我确切该当,都交还给她才是。”
“你也该对侯夫人好一些才是。她毕竟是你独一的老婆,是世子的母亲。你现在只要世子的一个儿子,今后这偌大师业,必是世子的啊。如此,你即便是不喜好邢氏,也该给她充足的面子,就当为了李氏,为了世子啊。”苏阮仿佛对他这幅神采毫无发觉,还是语气暖和,循循善诱,倒真是有一副长嫂为母的模样,亲热而疏离。
“母亲迩来,找过你费事?”李江沅叹了口气,脸上却又挂着那温存笑意。
“你下一句话,是不是也要将我一并交还给她?”李江沅站起家来,上前几步,便在苏阮面前蹲下。他身材高大,与坐在檀木椅子上的苏阮,倒是方才平齐,两人的眼睛,一顷刻便对在一起。
“侯爷说甚么呢?您本来就不是我的,而是她的,那又谈何交还啊?”苏阮对李江沅眼中那极强的威慑之意,恍若未睹,自顾自地说道,那一双眼,俱是如同少女般的热诚,“畴前不是都讲好了吗?您结婚之日起,我便只是您的嫂子。我为您,也为老夫人守着这座府邸,为你策划,也是将本身看作李氏宗妇,把你摆在李氏族长的位子上。除此以外,不会也不该该有其他的不是吗?”
陇西,归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