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真的没用,那苏岚也不会,八日以内,都昏倒不醒了。”
“可短短几月,就把您调返来,明显,这是早有筹办的。既然调去不是心血来潮,调返来更是早早筹算好的,倒真是叫我胡涂了。”
“千真万确。末将府邸当中,也有他的信物。”李参将亦是叩了个头,伏在地上。
“有人,敢问谁是有人呢?”郑彧倒是朗声一笑,那放肆姿势,与他常日里那狷狂的贵介公子模样,却又不一样,“不巧,我昨儿刚接到陛下圣旨。陛下对阿岚中毒一事,体贴非常,嘱我全权查办此事,如有不轨之人,可当场正法。瞧你这般与我说话,大抵就是认罪的意义了。也好,免很多费口舌。不过,我要你奉告我,背后教唆之人是谁。少受些皮肉之苦,还能留个全尸,你啊,你们啊,都想想清楚。”
那人便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整小我伏在地上,声音压得极是降落。
郑彧这话说完,不知从那边现身的郦远,便带着几个下人到了正堂中来。三个丫环,两个小厮,瞧着衣裳虽是完整,可那行动之间,不丢脸出来,已是上了大刑。
“怎的又不说话了。”郑彧颇是夸大地感喟了一声,倒是举起手中的茶盏,“那便我来讲。瞧见这个茶盏,可感觉熟谙?是你们哪个,把这个茶盏,给了苏侯爷啊。”
“现下你家宅院,已由弟兄们守着,你放心便是。”王维安叹了口气,缓缓道,郑彧亦是点了点头。
“如果此时不去,何时去?非论何时,便连我立锥之地,都不会有了。”
“至于她们两个,皆是有亲人,落在李将军手里,无法之下,才受我勒迫,做了这事,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实在,末将一向不大晓得,陛下为何要您去高州走这一场。”
“若,末将说出是何人,郑大人能够承诺,护佑我老母和妻儿?”那张参将倒是猛地给郑彧磕了个头,一脸凄苦,直勾勾地瞧着面前的王维安。他本是王维安的麾下,亦是勇猛,可惜,落得如此了局。
“苏府防备也算是周到了,倒还是能叫你们钻着空子,我啊,实在打心眼儿里佩服你们几个。”郑彧缓缓转动动手中的青瓷茶盏,一双眼,盈满厉色,“文臣武将,里应外合,当真是相得益彰啊。我瞧瞧,这大抵,够唱一出将相和的大戏了。”
“归远侯。”
“瞧,前头,冯大人可来了。眼下的事,比高州更费事。”
“郑大人,下官,下官为何要暗害苏大人,何况,下官又那里有这个本领?”
“李将军和张将军,仿佛不但仅是勒迫了人家女人的亲人吧。”郑彧瞧着那两个武将打扮的人,眼里倒是不加粉饰的讨厌,“王将军不是去搜索了他俩的府邸?无妨与我等说说。”
“至于你,我倒是想问问,王司马许你甚么好处了?”郑彧的目光又转到当中跪着的阿谁鹅黄衣裳的丫环,三人当中,她穿戴最为严整,瞧着便是苏府大丫头的打扮,“这府宅里头,前院细务都归你调剂,这般大的权益,你都背主,真叫我心寒。”
“李江沅?”郑彧听到这名字,却并无半分骇怪的模样,脸上神采,倒像是确证了猜想后,灰尘落地的笃定,“当真?攀诬归远侯,可也是连累亲族的极刑。”
天气尚暗,晨光熹微,远处城外的雪山,一片黛色,倒像是覆盖着这城池的偌大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