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其他兵士也发觉了。这并不奇特,或许敌军只是谨慎,很快会派标兵进谷查探。未料对方寂静了半晌,反而冲出一骑直入谷中,脆亮的马蹄声几近响彻云霄,没有半点谨慎低调。
步千洐恭敬地接过一看,粗心是调派抚国大将军赵初肃、镇国大将军蒋念宽率两路兵马,于一个月后解缆,以扫荡青仑残寇为名,超出青仑戈壁,奇袭君和。步千洐等青年将领名字,都鲜明在随军之列。
黑衣青年恰是唐荼唐十三,蹙眉:“你先娶。”
唐卿发笑:“胡说八道!”
对方闻言似有喜意,答道:“甚好。多谢叶将军高义。我家将军说了,明日活捉了叶将军,必放一条活路。”
十余名亲兵领命去了。他们都是前次大败青仑时,投奔步千洐的游侠,个个技艺超卓,被步千洐收为亲兵。有他们打前哨,不怕灭不了对方标兵。
又过了两三日,步千洐被赵初肃叫到了府中。
此言一出,胥军都愣住了。步千洐沉吟不语。
步千洐哈哈大笑,淡淡道:“那倒不必。你们可抓不到叶将军。”
步千洐翻身上马,破月取出舆图铺在地上。步千洐深思半晌昂首,隐有笑意:“奉上门的肥肉,不能不吃。火线十里有片山谷,我们就在那边设伏。亲兵队,你们到最前头,对方的标兵很快也会到,全杀了,不要流露一点风声。”
秋夜寒凉,圆月似玉。步千洐与破月并肩策马,五千人的军队于密林中,沉默逶迤而行。
因为步千洐的速率实在太快。君和标兵报有疑兵在五里外时,他和破月率前锋已到了营门口。也就说,明知他会来偷袭,可还是拦不住。
三日前,步千洐接到赵将军手令:命步率所辖各部,西进与他汇合。今晚,是步千洐亲率最后一支五千人的兵力,往西撤离。
赵初肃站起来,眉宇间也很有些意气风发:“青仑降将已招,的确是君和向他们供应了战车图谱。君和乱我大胥之心昭然若揭,两边已成水火不容之势。今次我向皇上保举你为我副将,我们定要全胜而归,你勿要孤负我和皇上的希冀。”
暮秋的密林,在夕照下闪现厚重苍茫的金黄色。赭色雄师于林中蜿蜒前行,脚步声是数千人收回的独一声响。
“你该睡觉了。”另一名黑衣肥胖的青年抱剑坐在一旁,神采不是很耐烦。
呈上一看,笔迹苍劲沉稳,只要八个字:“礼尚来往,午后再打。”步千洐不怒反笑,对传令兵道:“答复君和人,可!传令下去,全军生火做饭,吃饱肚子,午后再打。”
十三点头:“你会杀他?”
半夜天。
一个月后。
破月游移地拉他袖子:“他们会不会趁机偷袭?”
“如何?”唐卿淡笑道,“顾虑步千洐?”
步千洐点头,目光放得极远,仿佛正透过夜色看着远方这支奥秘的敌军:“上个月初九,他在我手上吃过败仗。此人鬼得很,惯用诱兵之计,必是想趁我西撤之时,伏兵偷袭。”
面前的状况已经很清楚——路上的伏兵只是幌子,对方的实在企图,是偷袭山谷。若不是他率军反击,只怕伤亡更大。厥后粗一统计,竟折损了四百余人。算起来,还是对方略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