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步千洐接到赵将军手令:命步率所辖各部,西进与他汇合。今晚,是步千洐亲率最后一支五千人的兵力,往西撤离。
对方闻言似有喜意,答道:“甚好。多谢叶将军高义。我家将军说了,明日活捉了叶将军,必放一条活路。”
“为何现在俄然要合兵?不是打得好好的吗?”破月问。
赵初肃刚从桌上拿起密旨,闻言发笑:“你倒机灵得很。不错,昨日我入宫,领了圣旨。看吧。”
又过了两三日,步千洐被赵初肃叫到了府中。
对方寂静半晌,俄然恭敬道:“本来是步千洐将军在此。我家将军说了,他曾是步将军部下败将,这仗不必打了。我们退兵十里,为步将军让道。告别。”
步千洐哈哈大笑,淡淡道:“那倒不必。你们可抓不到叶将军。”
十余名亲兵领命去了。他们都是前次大败青仑时,投奔步千洐的游侠,个个技艺超卓,被步千洐收为亲兵。有他们打前哨,不怕灭不了对方标兵。
两人正说话间,忽有标兵焦心来报:“将军,火线五十里林中,发明一支君和兵。四千余人,朝这边来了。”
破月伏在一片黑黢黢的山坡后,身边就是步千洐。此处视野极好,清澈的月光下,远远可见局促的山谷入口,一旦敌军踏入埋伏圈,必然九死平生。
唐卿发笑:“胡说八道!”
副将看向步千洐,步千洐点头,副将便笑着答:“贵军长途跋涉,我军以逸待劳,胜之不武。将军说,让你们休整一晚,天明再打。”
步千洐淡笑:“他也在头疼,也要另想体例,不会偷袭,先用饭。”
但更惊人的还在背面。
因为步千洐的速率实在太快。君和标兵报有疑兵在五里外时,他和破月率前锋已到了营门口。也就说,明知他会来偷袭,可还是拦不住。
只见那人策马在山谷正中站定,声音格外宏亮、语气非常傲慢:“敢问是大胥哪位将军在此设伏?”
两兄弟都沉默下来,这时车外有人来报,车帘掀起,恰是游击将军唐熙文。
唐卿缓缓站起,走到一侧车壁的舆图前,指着上头的兵力漫衍,淡淡道:“阿荼,两个月前,胥军兵分三路千里偷袭,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已攻陷我南部四州。
暮秋的密林,在夕照下闪现厚重苍茫的金黄色。赭色雄师于林中蜿蜒前行,脚步声是数千人收回的独一声响。
方才对方传令兵较着是个大嗓门,每一句都要扯着嗓子,才气叫山头上的伏兵听得清清楚楚。可步千洐平平平淡的一句话,仿佛就在你耳边低语,却叫离山谷最远的君和兵,都听得清清楚楚。如此收放自如的内力,实在令人叹服。
破月游移地拉他袖子:“他们会不会趁机偷袭?”
十三点头:“你会杀他?”
“唐熙文没这个本领,能在本将军眼皮底下玩偷袭。”步千洐对标兵低喝道,“再探,对方领兵的到底是谁?”
蒋念宽是位年过五十的老将,之前代替颜朴淙镇守东南,与赵初肃齐名。此次天子不吝将两人同时用在北面,可见一统天下的决计。
一个时候后。
破月心道,他?他是谁?
步千洐却笑着点头:“娘子错了。前头我们是偷袭,攻其不备才气连下城池。现在唐卿已挥师南下,总兵力又不弱于我们,天然要集合兵力,才气与之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