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破月呆呆地望着他，他怔怔看着满地血迹星点。
关上房门时，他较着瞥见那五人全都昂首看过来。这令他愈发不安――如果他们夜间发难，他们又如何逃出去？这些人到底甚么来源？
半晌后，窗上映出五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影子。
四月初七，帝京云如轻烟，柳絮飘荡。
他轻点颜破月哑穴，制止她出声示警。
他细心打量那五人，只见他们身着锦衣，仿佛极其华贵。高矮胖瘦各有分歧，有的是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大汉，坐在那边像一座大山；有的却肥大佝偻，像个小老头子。
另一人答道：“那男的不敢跑，也跑不了。春宵苦短，莫要那小娘子久候，我们这便出来吧。”
他们的第一个不异点是，边幅都长得极其丑恶，有的鼻子很大，几近占了半张脸，眼睛却小得找不到；有的一脸黑麻子，要很细心才气在那些麻子里，找到他们的五官。
因已有好几日没见到追兵，陈随雁的表情也败坏了几分，这晚，两人安温馨静地坐在堆栈角落里用饭。颜破月想着如何找机遇逃脱，陈随雁想着此后的线路入迷。
陈随雁一看，就晓得他们是练家子。他收回目光，对颜破月低喝一声：“上楼。”
这一起下来，颜破月更感觉陈随雁比她设想的还要短长。他极善窜匿，命颜破月用锅灰，每日在脸上均匀涂抹，带着她东躲西藏，竟真的没被手眼通天的颜朴淙抓获。有好几次，她在镇上看到疑似颜府保护的人影，却都被陈随雁带着避过。
“他们是不是颜朴淙的人？”忽听颜破月严峻地问道。本来她也早早发觉到，那几人老是看向他们。
颜破月从地上缓缓爬起来，走到角落，望着窗外。
但是颜府高低，从管家到侍女，却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而后他猛地昂首，满眼阴霾：“贱人！你骗我！”
“贱人！”他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你的血有毒？对不对！差点把我害死！你这个贱人！你一向在骗我？”
他长剑出鞘，仿佛惊鸿，直刺那瘦子心口！
两人相距甚近，武功又不相伯仲。这一击竟然被他到手！瘦子虽侧身急避，陈随雁的剑锋却仍然在他衣衿上削了道长长的口儿，然后顺势抵在他脖子上，令他转动不得。
单是数日前她误服过量毒虫身亡，便让颜朴淙正法了一多量侍从；而她死而复活，古怪窜匿，更令颜朴淙将当日卖力诊断的医官、侍卫十足打入死牢。
可惜天不遂人愿。
他没有掌控赛过他们，但颜破月是他费经心机所得，怎能拱手相让？
不等陈随雁细想，一股炽烈如火的气味又再次升腾而上。这一次他没那么轻松了，只感觉面前一黑，“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满身脱力，一下子坐在地上。昔日丹田中充盈的内力，此时竟似都被那寒热气流所阻，半点提不起来。
这日傍晚，两人到达中部益州最大的城池――旬阳。
高官圈养姬妾、娈童，在大胥朝并非甚么特别的事。而官声廉洁的颜朴淙跑走了个娈女，底子未在夜夜歌乐的帝京引发甚么波澜。
陈随雁沉吟半晌，正要说话，忽觉一股极冷极霸道的气味从腹中升腾而起，他喉中一甜，一口热血便喷了出来。
而至于为甚么圈养颜破月为养女，且用以修炼武功，倒是另一端渊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