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等候。
而颜朴淙在长久的沉默后，笑容竟也染上几分欣喜，或许在场只要她能看到他眸中的冷意。而后他握着她的手，跪下谢恩。因而她的手再次被他捏得将近断掉。
“本来如此。”天子轻啜一口茶，“你府中没个女人，管束女儿，不免过于卤莽。颜破月，我朝最重孝道，父女间有何曲解，说开便是。”
天子身边的大寺人，面沉如水；小寺人们个个垂着头，怕泄漏眼中的骇怪和镇静。但是谁都清楚，本日以后，颜朴淙大人刚正松散的威名旁，都会放着个暴虐虐女的屎盆子。
天下空旷下来，而她的心已经满溢。
然后她便如溺水的人，绝望而热烈地回应。
破月本日随慕容湛进宫觐见诸位太妃，一起谈笑晏晏、姿容纯熟。现在回到房间，她满身力量便似被人抽走，心肝仿佛也麻痹下来。
“皇上明鉴。微臣与女儿之间，有些曲解。她自小体弱，微臣便让她学些技艺。约莫是管束太严，让她曲解了。至于陈随雁，的确是微臣看走了眼。她流落在外，微臣也是不知的。”颜朴淙缓缓答道。
那是鸣鸿。
他低着头，脸黑得不能再黑。破月山呼万岁，谢主隆恩。
他懂她的意义。这是步千洐这没法无天的家伙，才会使的倒置吵嘴的手腕。她有样学样，搅乱一池浑水，学他普通肆意妄为，哪管世俗的束缚、哪惧恶人的奸滑？
“王爷……还持续找吗？”暗卫的声音，惊断了慕容湛的思路。
然后他就笑了，有点和顺，又有点难过。
她向来是怕他的，颀长的眉眼、薄怒的面庞、强势的双手，每一样，都叫她盗汗直流。可现在，她看着他震痛和高兴的神采下，眸中却只要她能看懂的玩味和威胁，她俄然就感觉好笑了。
她起家，拿脱手绢悄悄擦拭。实在刀上并无落尘，但每当她心神不定时，握着这把刀，便能放心。
直到他将她抱入怀里，她才仿佛溺水的人终究得救，蜷在他怀里，蹙眉痴语，泪水沾襟，一心一意只是在梦里找寻“千洐”。
只除了一处。
颜朴淙，我是你的棋，莫非你就不是别人的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冷冽的语气大抵令他有点吃惊，她却只是笑笑，“不然，我们不放弃。”
“爹……”她柔声唤道，凄凄婉婉。
手上重压骤减，她用心做了个很大的甩开颜朴淙手的行动，引得世人侧目，然后朝天子深深拜倒。
而她在马车里翻来覆去，苦苦挣扎。
“皇上传闻颜蜜斯跟诚王一起返来，非常欢畅。还招了颜大人进宫父女相见呢。”传旨的寺人如此说。
她终究觉得夫君返来，心对劲足在他怀里睡去。
“是。”颜破月答道，内心想：唉哟，孝道？皇上你当年直接直接杀死四个哥哥，野史不提，别史我可看过很多。
只是两个多月来****练习，本日俄然偷袭，倒也令颜朴淙猝不及防，指力一松。
而他被她搂着脖子，被她的脸紧紧贴着，一低头，便碰上了她的唇。认识还未反应，唇舌已经不受控地朝那柔滑滚烫的红唇，朝那肖想过千万遍的红唇，颤抖索求。
可现在分歧了。影象中任何有关于他的，他的刀、他的侧脸、他的嗓音，乃至只是他的名字，步千洐，或者只是步字、千字和洐字，都有了触目惊心的味道。那种感受很厚重，像宿命，压得她喘不过气；又像是咒语，在她身材深处下蛊。只要想起他，血脉和心跳都会快一个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