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不忍心再咬下去，冒死将他的舌头往外推。可他一旦到手，那里肯让？鲜血淋漓的嘴重重堵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每一缕气味都吞咽下去。
“可我只是不想放弃啊！我们的豪情才开了个头，就被颜朴淙追杀，被那些所谓的天下豪杰追杀！如何办？
“步千洐……步千洐……”她狠狠揪紧他的衣服，都将近攥出水来，“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吗！”
他的目光深深的，令她感觉有些非常。可详细那里非常，她又说不上来。
“放手！”破月沙哑着声音。
“你又要走？”
步千洐神采一变，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破月猛地一挥，却没挥开。他的双眼沉默而固执：“别说浑话！我当日决意成全你跟小容，只因为……”
破月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手中的承担里。
他悄悄抱住她的肩头：“月儿骂得对，狗屁！都是狗屁！甚么兄弟情甚么顾忌你的安危，都是狗屁、都是借口。说到底，是我没对峙，是我对不住你。”
她提起真气，一脚朝他膝盖踢去！步千洐侧身一避，身材失重，抱起她就倒在床上。
以后的统统仿佛梦境般迷离，她也分不清真假了。她仿佛看到步千洐沉着脸，脸上肌肉悄悄抽搐着，然后他手臂上多了个血洞，刀锋上多了块血肉。她冒死地挣扎顺从，他沉着脸，抓住她的下巴，将那血肉塞了出来。
他的神采却极其刻毒：“你不是问我让不让？我不让了，现下你不是小容的人，是我的人！我的人就得听我的！我要你活下去！”
他们从未吻得如此残暴。
“这是那里？是你救了我吗？”破月焦心肠望着她，“我的火伴呢？”
“你甚么意义？”破月冷冷道。
可他将她箍得更紧，低垂的俊脸，绷得乌青。粗黑的眉紧紧拧在一起，双眸一片难辨的阴霾。
司徒绿边走边道：“那日我们还没到绿洲，便在戈壁里碰到了你们。当时你的火伴可惨极了，抱着你，你昏倒着。他满身都是血，把我们吓了一跳。他跪在我们面前，连磕了好多个头，只说两个字：‘救她。’然后就晕了。他手臂上有几处伤口，我还觉得被狼咬了。厥后我爹看了他的伤口，说是刀伤。你们是不是碰到沙匪了？”
“但是爱一小我，不就是应当解除万难披荆斩棘，直到哪一天实在对峙不了，才罢休吗？那才是爱情啊！你和我都还没专敬爱过，我如何能因为一年见不到你，如何能因为有别人对我好，就轻言放弃？
“你想干甚么？”破月哑着嗓子道。
破月踉跄着便要站起：“多谢……多谢……他在那里？他要紧吗？”
破月难耐地嗟叹了一声，迷迷瞪瞪举目四顾，却只见漫天黄沙如迷雾，甚么也看不清，那里另有步千洐的影子？
“谁要你成全？别觉得我不晓得你如何想的，没错，我爱你是没爱得那么深，从没到过存亡相许的境地。我们才在一起几天就分开？我不晓得你喜好甚么，不晓得你讨厌甚么，不晓得你的养父母叫甚么，乃至不晓得你跟我在一起，将来会不会吵架，会不会对不起我，会不会让我绝望。
“你醒了，太好了。”一个面孔浑厚的年青女人，也穿戴蒙古族长袍，挑开帐门走了出去，手里还端着水和热气腾腾的粥。
一个高大的男人，穿戴蒙古族长袍，缓缓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