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们将青仑将领和兵士绑起来,推搡着往湖苏城走去。破月跑得满头大汗,也不急着走,站在原地安息。
步千洐坐在破月身后,手臂绕过她握住缰绳,将她小小的身子圈在怀中。
破月立即坐起来:“别人呢?”
她的声音随风飘得远远的,在这队兵士数十丈后,有一辆由数名帝京亲兵保护的车驾。车中有一人本来闭目安息,忽地听到模恍惚糊的声音,突然坐起,素白的手扒开车帘,举目了望。
步千洐和破月听到诚王二字,对望一眼。过了一会儿,破月悄悄道:“青仑世代为奴,现在终揭竿而起,须知星星之火能够燎原。”
“好。”破月握紧他的手。
“放屁!”有兵士怒喝道,“仗都打了大半年了,探甚么亲!必然是叛军特工!”
背后是大漠黄沙,火线是群山环绕。夕阳如火烧流云,将广袤大地,覆盖在清幽而空旷的金黄里。
“我去!你在此批示。”破月回身跃下登城道,夺了匹马,厉喝一声,“开城门!”
“我是东路军都尉步千洐,这是我的文书。”他从怀中取出身份证明,“速开城门。”
“我很好。”
“叶校尉!”刘夺魁还记得这么叫她,“叛军头领突围出去了!步将军千叮万嘱必然要活捉他!末将决定带兵出城追击,可否请校尉代我守住城门?”
“末将不知。”
她追出了几十里,终究看到了那队青仑将领。
破月另有些担忧,步千洐却微微一笑,将刘夺魁扶起:“别再叫我将军,现在你的军职已比我高。我自会助你守城,五千人足矣,放宽解。”
可君和不是还未与大胥开战吗?
“嗖嗖嗖——”忽听数声破空,竟是从侧面传来。破月定睛一看,火线数名青仑兵尽皆中箭落马。她转头看着来人,倒是一队大胥服饰的兵士。再往远处一看,只见灰尘飞扬,竟似稀有千人。
本来帝京对此事并不太在乎,只责令益州方面早日将贼首缉捕归案。未料那贼首竟相称彪悍,不但躲过了追捕,乃至还收回一纸檄文,号令天下青仑奴,乃至被权贵逼迫的布衣百姓,颠覆慕容氏的残暴统治。
“一言难尽。”步千洐笑道,看着刘夺魁的戎装,目露欣喜,“你已是郎将了?”
一骑黑马,“哒哒哒”慢吞吞踏响官道,因为节拍过分闲适慵懒,显得与焦黄荒凉的边关,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