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君和人!”殷似雪却已勃然大怒,“我一辈子都没出过大胥,我父母都是江南侠士,我如何会是君和人!你就是因为这个,这么多年也不来见我吗?”
“江湖人士堆积,要置雪儿于死地。颜某自拼尽尽力护她。只是颜某技艺寒微,此去只怕身故。望燕兄此后不计前嫌,保她一世!
“武林人士为何要杀殷似雪?”步千洐问。
“我当时震惊了!可雪儿既挑选了他,我又如何能让他们劳燕分飞、存亡分离?因而我奉告他,他不必去,我去。
殷似雪俄然道:“你别教他们你那一套,我不想、不想叫月儿刻苦。”
“小师弟,是师哥当年行差踏错,叫你绝望了。”燕惜漠握住杨修苦的手。杨修苦身为刑堂堂主,在武林中刚毅严肃,此时却如孩子般痛哭流涕、泣不成声。燕惜漠轻抚他的背,柔声道:“破月是我女儿,千洐是我徒儿,此后你便替我护着他二人,可好?”
燕惜漠神采微震,慢慢道:“因为她是君和人。”
燕惜漠神采大变,轻拍杨修苦的肩膀,淡淡道:“旧事已矣,殷似雪,你不必再说。你是君和人,我是大胥人。我们早就两不相干。”
步千洐亦是一惊:“师父!”破月最早反应过来:“爹,你不要一小我去!”
燕惜漠目露柔光:“小师弟,我一向传闻你的动静。你建立了刑堂,很好。大哥不是不想见你,只因曾为了她杀了很多武林人士,又练了一身君和工夫,无颜再面对你,你做得很好!”
殷似雪怒道:“我看他们不扎眼罢了!自我跟了你,何曾招惹过别人?”
“师哥!”
燕惜漠站起来,摇点头。
门被拉开,一前一后走进两个身影。
殷似雪当然胡乱点头:“我听你的,都听你的。那你呢?你此后要去那里?不管你去那里,休想再丢下我!”
“上一辈人的事,还是上一辈来处理。颜朴淙是官身,你们脱手,必将被连累。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自当为你们处理了这个遗患。”
“我如果君和人,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殷似雪耻恨道。
燕惜漠笑而不答,对步千洐二人道:“你们过来。”
“妖女!公然是你害得我师哥流浪,你还抵赖何为!”杨修苦怒道。
燕惜漠怔住:“你不是?你若不是,当年为何挑衅各大门派,结下诸多仇怨?”
前一个娇容煞白、满目含泪,不恰是殷似雪是谁?后一个苦眉低垂,神采冲动,倒是久未蒙面的杨修苦!
他最后看了一眼殷似雪和破月,眸中柔光敛去,杀气刹时满溢:“他当年谎称你是君和人,终致我们伉俪分离、父女失散,天各一方不得相见。此仇不报,燕惜漠枉自为人。你们不要跟来。待杀了颜朴淙,我自会来寻你们,一家团聚,再不分离。”
“小师弟……”燕惜漠扶起杨修苦,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半晌后,他才松开杨修苦,转眸看着一向愣愣的殷似雪。
破月却看向殷似雪——若她说的是真的,那么统统、统统的统统,燕惜漠的灾害,殷似雪的出错,她的孤苦,全都是颜朴淙一手形成。她真的与颜朴淙,有不共戴天之仇!可他殚精竭虑拆散她一家人,又将她养成人丹,莫非就是因爱生恨,要抨击殷似雪和燕惜漠?
“你干甚么?”殷似雪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