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悄悄沿着她的脸颊抚摩，只令她微微颤栗。可他的表情竟然非常安静。脑海里闪现的，倒是另一具更稚嫩、更荏弱，也更固执的身躯。这令他有些愤怒，他的手指沿着面前极其类似的身材，渐渐下滑，突然发力。
两年前发觉到颜破月的存在时，她不是没上门找过颜朴淙。当时他如何说？
颜朴淙盯着她缓缓笑了。顷刻眸光流转，俊脸生辉。
殷似雪听他语气有异，心神一凛，忽觉满身酥麻脱力，竟半点真气提不上来。
颜朴淙功力本就与殷似雪不相高低，只略逊于燕惜漠。他卫尉府保卫森严，能不轰动暗卫的，当世也只稀有得出的那几人。以是他立即猜出。
“雪儿，既然来了，为何不出去饮一杯？”疏淡含笑的声音传来。
步千洐摇点头，侧耳仔谛听了听，突然转头，看向郁郁葱葱的花圃：“去那边瞧瞧，把稳。”
颜朴淙单手抚着额，嘴角弯起：“我不过觉得……如答应以留住你。没推测你如此过火，甘愿创建清心教，被天下人唾骂，也不肯留在我身边。赔了夫人又折兵，约莫说的便是我吧！”
“我也去。”杨修苦怒喝道。
“娘！”破月终是不忍，扑畴昔抱住她的双腿，“你跟爹，如何了？”
“当年她产下，太医鉴定活不过五日，我才瞒着你说她已死了。怕你悲伤罢了。”
在殷似雪内心，颜朴淙始终是阿谁翩翩少年官员，穿戴朱紫官袍，少大哥成、独具风骚。加上当年殷似雪悔婚在先，以是他的话，殷似雪老是信的。
“我当日做下那些暴虐之事，早推测有本日之果。也好，赛过我这些年知己怒斥。”他站起来，法度翩翩走到殷似雪面前，右胸对准殷似雪的剑尖。“嗤”一声，他竟将胸膛往前一送，剑尖透出来寸许。
“爹！娘！”破月看清此中两人面貌，大惊失容，上前两步，却又止住。
殷似雪倒吸一口冷气：“你……”
两个时候后，殷似雪第一个站起来，她虽功力与步千洐不相高低，但多年修为，到底更胜一筹。她没有顿时追出去，而是看了一眼屋内世人，抬手封住三人数道大穴。
颜朴淙心头微惊，不动声色缓缓笑了：“你若来杀，我心甘甘心。”说完竟真的持续闲适地喝酒，毫无防备。
殷似雪点头：“我才不要你去。”回身跃出了草庐。
殷似雪咬唇不语，她闯荡江湖多年，甚么伎俩没见过？可女人一旦碰到男人，老是会痴钝几分。特别是面对余情未了的旧恋人，不免将本身的魅力设想的多了几分，将他设想得一往情深。现在她内心又悔又恼，咬唇不语。
本来燕惜漠后背一把长刀透右胸而过，直直将他钉在草地上。而他左膝盖以下，已是空荡荡的，断口血肉恍惚。他的神采格外惨白，眸光却在看到破月的一瞬，温和而敞亮：“月儿……爹没事。别哭。”
从大门到正堂，笔挺的巷子上，隔着两三步，便有黑衣暗卫断气身亡。血迹在月色下倾泻成阴暗的画，明示着曾经产生一场多么狠恶的搏杀。
但是当他们半个多月后赶到帝京，统统已来不及了。
殷似雪又恨又怒，可她毕竟与颜朴淙有过一段伉俪情缘，此时见他堂堂卫尉甘愿束手就擒，神采落寞，心头又有些不忍。
尸身，满地都是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