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吃了一惊,只将头伏低:“求皇上恕罪!是我行动不端有失贤德,导致与诚王失和。诚王这才给了我一纸和离文书。诚王人中龙凤,自该与世上最好的女子结为连理。我已是粗陋武人,如何配得起诚王!”她的确至心实意感觉对不住慕容湛,说到背面,带着满满的惭愧。
天子又问:“此次青仑人偷袭帝京,实在是神来之笔,那赵魄有几分本领。你远在麟右,怎会推测帝京有变?”
这日破月随天子入了宫,到处可见残垣断壁、尸首分离。天子倒还心平气和,坐在勤昭殿染血的龙椅上,听各路臣子汇报战后环境。破月和慕容陪侍摆布。未几时,大殿下慕容澜也来了,本来他之前在青州查勘水务,收到动静顿时赶了返来。
破月站起来一看,本来身处一条阴暗的密道里。慕容湛从墙壁上取下火把,取出火石扑灭,回身朝天子伸手:“皇兄,臣弟为您带路。”
师父还是立在天子身边不动,破月找了张椅子坐下,慕容湛也在她身边坐下,笑道:“臣弟只要皇兄龙体安康,不要犒赏。皇兄,我们接下来往那里去?要不要往北去,与充儿汇合?或者往东去,与赵初肃将军汇合?”
慕容湛便不说话了。
天子冷着脸点头。
破月便将那日与步千洐的对话复述一遍。天子听完淡淡道:“仅凭猜想便驰援千里,那步千洐行事倒也出人意表。”话锋一转,语气沉了几分,“充儿此次但是向赵魄的圈套,扑了个结健结实!”
农舍只要两间房,天子住了一间,破月本来推让,慕容对峙让她睡了一间。师父睡在堂屋,慕容抱剑在门口守了一晚。
天子定睛一看,破月收刀而立,神采安静。
天子喝了口热茶,悄悄打量着颜破月。足足一炷香时候的寂静,破月眼观鼻鼻观心,可后背还是微微出了一层汗。
皇上见她还是不动,挑眉。破月游移半晌还是道:“皇上,你不写个书面的圣旨给我吗?”
天子望着劈面而来的青仑人的闪亮枪尖,心头微惊,身子却纹丝不动。
师父游移半晌,答道:“是。”
殿中人刹时退了个干清干净,慕容湛的师父不知从那边冒出来,站在天子身后,沉默不语。
天子寂静半晌,笑了:“他若无罪,澜儿自会查得清清楚楚。”
天子这才重视到他一脸风尘,点了点头,这才看向破月:“你们如何推断的?”
天子冷哼一声道:“朕是真龙天子,岂有避祸外逃的事理。便等在此处吧。”他这么说,慕容湛也不能多问。破月心想,慕容你急甚么,看天子如许,必定另有后招。不然如何会要在这里等?
斜刺里一柄刀平平如水地递过来,刀锋突然一翻,斩断直刺过来的枪尖!行动干脆得如菜刀切豆腐,平平无奇的行动,却有龙腾虎啸以内劲。
天子淡淡地点头,上了道旁马车,回身道:“湛儿也上来。”目光再淡淡掠过颜破月:“你也来。”
破月晓得,有些事,不消说得太明白。此次慕容充犯事,天子让慕容澜去查,明显是给了慕容澜机遇,将慕容充的翅膀一网打尽。慕容澜会做很多绝,天子不成能不晓得啊!往深里一想,天子或许已经放弃了慕容充吧?或许此次青仑之战,本就是他察看皇子、挑选储君的机遇。而步千洐是此次战役的前锋,慕容澜当年又对步千洐心胸不满,如何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