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眼角模糊排泄热泪,她直身而立,唇角再一次绽放一抹欣喜的笑意。
心底一片打动和彭湃。
宋轶看也不看一眼,手腕用劲,“噗嗤”一声长枪收回。
这是,南番救兵来了?
“很快,就结束了...”
“言萧,你去城里告诉乔钰,战事突变,速派兵马。”顾长歌朝着暗处言萧所藏之地的虚空开口,她的衣衿在风里割出凌厉的弧度,长剑划空吼怒若鬼哭。
俄然又是一只脖子上缠了红绳的黑鸟,在他的视野里缓慢掠过。黑鸟的叫声还是那般锋利,电光火石之间,陈谦凌只觉心中一阵恍忽和不安。
新插手的南番兵对上跋涉好久又因中埋伏而情感降落的北齐兵士,势如破竹。
“扰乱军心者,杀无赦。”
只要死去的人一如既往地安静,低垂着头颅,似在思虑生命和灭亡这一贯穿古今与宇宙的永久无解的命题。
“护!”
南番军对峙的最前面,已经换上了新来的五千兵士。在全部军队的最后,嘲笑着的首级稳坐于顿时。
顿时的陈谦凌眼角泛红,乌黑的眸子紧盯着火线败逃作鸟兽散的军队,手中绷紧的弓箭急欲射出,而他眼底渐生猖獗。
人影一闪,顾长歌悄悄落在疆场火线的一株树上,冷眼瞧着再一次撤退的南番。
北齐雄师临时停在原地,不再追击。
然后,连同声音,一齐,直逼民气。
天光一亮,似是震颤,枪尖也是一亮。
呼喊声自南番军队的最火线传过来,一声又一声高出天涯,带着仿若身后重生般的不能自已的欣喜若狂。
因有救兵到来而士气大振的南番军很快清算成队。
俄然,陈谦凌、宋轶,连同全部北齐军,都闻声了来自火线南番军的呼喊。
远处有“霹雷隆”雷声传来,声音沉稳厚重又雄浑凛冽,似是连现在的氛围都被震出层叠的波纹。
他低声呢喃,眯着眼正想细心看清楚那束似有若无的乍现天光。
比及多少年后,归于六合化风格烟一抹,成了上位者脚下的灰尘。
兵器和鲜血上面,是死人,另有白骨。
血光里逡巡的人影,奔驰的人还在搏命奔驰。他们衣衫寥落,尽是血迹和灰尘,不时踉跄几步,眼神错愕也绝望。
箭雨瓢泼,狂飙而来。
天上黑云越积越厚,愈发显得幽深。黑云与黑云的间隙里,挒一丝弯弯陈迹,竟像一张鬼面,冷眼旁观着地上战事。
“去!”
而北齐,更是折损近五千人。
宋轶与陈谦凌对视一眼,嘴角笑容凌厉,眼神却炽热如火。
身边服侍着的副将重视到他的嘲笑,上前一步点头道:“公子,您看现在?”
北齐雄师最前边有兵士颤抖着嘴唇,眼含错愕,“南番...南番有救兵...我们入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