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立即跪倒:“公主,公主殿下……”
燕然抬起脸,敞亮的水眸与纪桓对视,很灵巧的模样。
“姜大人。”纪桓也不避着捕快差役,开门见山:“下官收到吕氏谋逆的动静,易容改装才得以进城。眼下局势告急,吕贼奸佞,狼子野心。下官请大性命令,把乡兵尽数调集起来,对抗反贼。”
“本来何八是他派来庇护我的……”燕然喃喃道,“他们,也是反贼?他和何八,送我出京,是安排好的?为甚么要如许做?”
纪桓道:“你跟我来。”又表示竹石留在原地。
纪桓晓得他的脾气,用心发怒道:“时候告急!姜大人还踌躇甚么,此时无所作为,等因而成了吕氏的虎伥!”
姜平啊了一声,看着肝火冲冲的桃红襦裙美人,话都不会说了:“如何……”
如纪桓所想,陕州知州姜平寒窗苦读十余载,典范的学而优则仕,骨子里是个讲究礼法纲常,将忠君爱国视为天道伦理的儒生,给他一万个胆量都不敢做乱臣贼子。但是吕氏当真造反了,他惶恐之余,也扑腾不出半点抵挡的心机,只想着自保,便干脆躲进知州衙门,起码四周有一众差役捕快。
竹石不失时机道:“你们还不拜见清河公主!拜见殿下!”
燕然更活力:“你傻啊!我让你把官印交出来!没闻声纪桓说焦急吗?再磨蹭本宫第一个就把你扔下城墙摔死!”
纪桓说:“对。”
燕然扫视了一圈衙门,见堂中除了姜平外,另有十来个捕快和差役。她捏紧拳头,抬起下巴,直接用号令的口气说:“把官印交给纪桓,立即,顿时。”
燕然发作完了一通,却见纪桓正在看她,眼中忽明忽灭,不知想甚么,心机很沉重的模样。
走到转角,纪桓留步,倏尔回身,抬手按上了燕然的肩膀。燕然身材微微一僵,常日都是她对纪桓脱手动脚的,长大以后,纪桓时候重视着分寸,很少主动跟她产生身材打仗。
燕然俄然认识到,莫非纪桓从昨晚开端,一向在深思的,就是搀扶她即位?!彼苍可鉴,她固然防备着洛阳王燕霖,却向来没有过当女帝的动机啊。
纪桓上前逼近了一步:“你是大燕的官员!现在你统领的陕州城,成了反贼之地,你觉得躲起来就没事了?!”
纪桓道:“入夜前两支军队就会到,见到燕霖,你想如何做?”
以是这就是第三支力量,燕然凝神想了想,电光火石间,脑中如在浑沌中劈开了一道亮光:“阿谁江公子,前次我喝醉抱我回房的,是不是跟他们一块儿?”
纪桓的脸还是暗淡发黄,五官平淡,可脸孔的表面没有窜改,眼睛也敞亮。身形未变,走过来卓尔不凡,真正见过的人还是能很快辨出他来。
燕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钱老迈,陈二,何八……他们,是一伙的?”
姜平大惊失容:“啊……这……这不好办呀!”
“你说话呀!”燕然的确要哭了,“你在想甚么?为甚么瞒着我?”
“清河。”四下无人,纪桓张口,他的面色有些凝重,喉咙里噎了一下,“我不晓得你有没有发觉到,除了洛阳王和吕氏,现在的局面中另有第三支力量。”
燕然只感觉脑袋一空。
燕然立即说:“那我们就扼受陕州,让燕霖哥哥归去。”
“接下来如何做?”燕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