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屏风一倒,仿佛是最后一层假装被戳破,统统人绷紧了神经。
此时,成靖帝终究找回了神,怕被人抢走似的从赫连风雪手中一把抢过漆盒,气愤呵叱:“吕付,你狼子野心,究竟想要做甚么!”
赫连风雪猎奇心收缩,可这类时候也不好冒昧,乖乖将漆盒转交给屏风后的成靖帝,两个侍卫恐怕是暗器或者有毒,挡在天子之前就要查验。燕疏还是一身黑,面庞冷峻,贴墙站在阴暗处,中间一个月白华衣的青年,恰是萧关。从他们进入御书房到现在,燕疏仿佛一个正眼都没给过成靖帝,而天子忧心忡忡,也没多重视。
“络儿……”
天子如梦初醒,还是呆呆看着金钗。
统统人仿佛明白了甚么。
一时候室内惊得落针可闻,吕付笑道:“楚人善制漆,也多用漆器。皇上该当不陌生,这漆盒上镶嵌的夜光螺,只要明州才产。当年皇后娘娘赴京入宫,所带的陪嫁物件中,便有这么一整套保重的螺钿漆器。”
王安故作常日姿势,尖着嗓子:“元帅,还不拜见皇上。”
吕付哈哈笑道:“圣上不必吃惊,臣还不至于使出毒.药之类的下三滥手腕。”
赫连风雪翻个白眼,“我武功如何样,你尝尝就晓得,天下甚么妙手我没靠近过,怕你?”
但是,吕付却轻描淡写地移开了视野,将目光锁定了燕疏,浅笑道:“刚才是你发问?”
一本奏折被甩到桌上,成靖帝立在龙案前,他单手撑在桌上,身材因严峻而生硬紧绷,身后围着一排足足二十个大内侍卫,大内侍卫后,另有几个武林妙手,里头正包含了燕疏。
世人当中,天然是萧关率先有了判定。
“呵。”燕疏笑了,他眸光锋利如刀,气势全然不在吕付之下,说:“何止是有关。”
十八年前孝元皇后入匈奴虎帐构和,前后长达半个月,还在匈奴虎帐产下了孩儿,一些贴身物品遗落在匈奴军帐再普通不过。传言赫沫尔当年被孝元皇后的风采所佩服,心生倾慕,情难自禁之时,常拿出孝元皇后用过的东西排解相思。
王安惊声道:“大胆!皇上还没让你起来!”
吕付十年前初掌大权,曾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本日除佩剑,着官服,不比昔日放肆气势,反倒更加令人惊骇。一起走来,他还时不时与兵部尚书谈笑几句,神态轻松,仿佛半点没发觉宫廷当中的剑拔弩张、暗潮澎湃。
而燕疏呼吸一滞,竟然也死死盯上了赫连风雪手上的小盒子。
吕付浑然不在乎,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中间的小寺人:“你武功不如何样,也敢近我的身?”
“本日陛下把臣当场处决也好,押入天牢也好,只要商定的时候一过,匈奴王得不到臣的动静,不日就将挥师中原。皇上如果不忍心生灵涂炭,还请放还臣一门高低,封臣为异姓王,封邑太原府,臣必将肝脑涂地以报,令我大燕与匈奴修得百年之好。”
说着,就从袖中取出了一管螺钿漆盒,嵌了交叉的金银丝,构成活泼的鸟木虫鱼图案,三寸长,两指宽。吕付将漆盒递给赫连风雪:“陛下在拿下我之前,无妨先看看这件寿礼可合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