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莺归端着药出去,欣瑶一见那药,只感觉嘴里发苦,想了想,道:“妈妈往母亲那边逛逛去,看母亲得空,把明儿个事说与她听,母亲必会应允。再捎句话给她‘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府里现下人手缺得短长,西边几个都是老太太的心头好,不能委曲,多添些人手也是该当的。”
蒋家除了蒋二老爷斋戒留宿哭灵外,其他世人摘冠缨,服素缟,安守府内,无事不等闲外出。
保养了两个月的蒋欣瑶,神采终究规复了水嫩白净,端倪之间神采更胜往昔,娇俏如六月的粉荷。
欣瑶回神道:“妈妈那里是白活了?看看我身边这一件件,一桩桩事,哪离得开妈妈你?估摸着全爷早就得知我进京的动静了,瑾珏阁如何了?也没个动静过来。妈妈,明儿个,你帮我往城东宅子里走一趟。”
欣瑶道:“妈妈,大姐姐一小我返来的?”
她跟着祖父回老宅后不久,蒋大蜜斯便嫁了人,只是听母亲提及,大姐姐为人最是聪明不过,想必日子过得不差。
大姐夫冯思远,祖上原是姑苏响铛铛的富户,费钱捐了个小官,到大蜜斯公公这一代,官至礼部郎中,正四品,虽无甚么实权,倒也安稳,只是传闻儿孙均不太成器。
李妈妈笑道:“蜜斯,难不成抱病也得找个好日子不成?现在来了京里,姐妹俩啥时候不能见?日子长着呢。”
……
李妈妈哭笑不得道:“蜜斯,你可把妈妈绕胡涂了。大蜜斯日子过得好,你偏说她酸楚,二蜜斯没有消息,你却说她夫唱妇随,这到底谁过得好,谁过得不好啊?”
欣瑶念及此,道:“妈妈,我们远在南边,那里晓得大姐姐的苦处?一小我身居都城,人生地不熟的,多少酸楚痛苦。外人只看到她的鲜敞亮丽,又有谁看获得她背后的眼泪?”
“蜜斯,我正揣摩这事呢,你放心,误不了蜜斯的大事。”
“大姐姐返来了。如何事前也不派个下人说一声?多年未见,也不知大姐姐过得可好?我这身子,忒不争气,恰好这时候病了。”
……
欣瑶苦思瞑想,觉着本源还是在地区差别上。天赋不敷,加上敏感体质,水土不平的症状比旁人更重些。她尽力回想宿世那点不幸的医药知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决计,做了一回江湖郎中。
欣瑶嗔道:“还是妈妈知我的心。”
每日凌晨起床第一件事,喝一杯盐糖水。平常更是断了茶水,改喝蜂蜜水,饮食尽量平淡,各色百般的粥配着小菜。房间每日通风半个时候,四个角落各放一盆井水,二日沐浴改成日日泡澡再让大夫开几贴去湿热的中药,日日小火熬了喝。
李妈妈笑道:“跟着蜜斯十几年。那里能不晓得蜜斯的脾气?”
蒋欣瑶宿世此生只在江南糊口过,风俗了南边潮湿的气候。乍到都城,水土不平,除夕过后便开端上吐下泄,连续三天,未见好转,只把听风轩折腾的人仰马翻。
蒋宏生见女儿实在赢弱,心下不忍,在老太太跟前提了提,只称女儿从小体弱,现在大病一场,需得好生保养。
欣瑶弱弱道:“妈妈,把莺归昨儿个做的点心给大姐姐送些去尝尝。顺带着帮我告个假,就说怕过了病气,等病好了,再给大姐姐请罪。”
李妈妈初到天子脚下,既没看到都城的地上铺着金钻,也没见都城比着姑苏府有多繁华,心下大失所望。直嚷嚷还是南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