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胖一瘦两个身影偷偷从老宅后花圃掩在树丛中的小门洞而出，上了一辆早已等待多时的马车。
蒋、徐两家竟有如此深的渊源，怪不得……蒋欣瑶恍然大悟。
莺归不觉得然道：“我们做下人的，守着本份就行，那些个公子，少爷，可不是我们这类人能屑想的。冬梅姐姐早说过了，通房，姨娘有甚么好，一样是服侍人的，弄不好，连命也没了。别看她们穿金戴银，山珍海味，日子可没我们过得舒坦。”
微云撇着嘴叽笑道：“若她看到蜜斯的那对镯子，怕不晓得眼红成甚么样。老太爷下葬也没见她掉几滴眼泪，装模作样的拿着帕子左擦右擦，恐怕别人不晓得她哭了似的。要我说，就没几个诚恳的。”
蒋欣瑶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微云安慰道：“莺归姐姐别悲伤，得朝前看，你看你现在，另有燕鸣，在蜜斯跟前，都得用着呢。”
厥后蒋老太爷高中了举人，进京为官，徐老太爷则在姑苏为商，虽离得远不得常见，却常有手札来往。逢年过节，两家互送节礼。徐家世代琢玉，节礼中常有上好的玉件，玉雕送至都城。
淡月恨恨道：“一看就不是个好的，返来的头一日，他便盯着大奶奶瞧，眼神都直了。亏他还是个读书人，大爷在边上气得脸都绿了。”
如许大的差价，也使得很多财迷心窍的官员插手玉石运营。石铭威的表哥，恰是新任哈密批示史刘明。他操纵职务之便，藏匿私吞了很多上好的和田玉料，让亲信通过马车上的暗格，运送至本地，让石铭威帮手销脏。
蒋福敏捷的把门合上，亲身端了小板凳，守在门前。
“当时朝廷正安定了新疆兵变，节制了昆仑山、和田两地。玉石的开汇集合在皇家手里，天子专门设立玉石官，督办采玉。除不敷二两以外的石头，全数入贡，但朝廷没有明令制止玉石的活动，贩子，贩玉者只要交过税办了答应证便可带上玉石走进嘉峪关。
姑苏离都城甚远，蒋老太爷在石铭威部下仕进，蒋徐两家又是世交，如此得天独厚的前提，正可谓是是天赐良机。
莺归笑骂道：“这高门大户里的人，哪有那么多至心？蜜斯说了，真正悲伤的人，不消流眼泪，她的心就在哭，说很多好。我爹病逝后，娘就不堕泪。现在想想，娘才是最悲伤的那人。”
莺归叹了口气，又道：“不是我要恐吓你们，那日二蜜斯的袄子上沾了点香灰，小丫环吓得脸都白了。二蜜斯也不是短长之人，由此可见蒋家的端方。我们好命，跟着蜜斯这些年，既没挨过打，又没挨过骂，最短长也不过是蜜斯冷冷看你两眼，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微云叹道：“老太爷对我们蜜斯也是好的，可惜去得太早。我看着，除了老太太，蜜斯外，也就兴老太爷掉的眼泪最多。”
长大后，两人娶妻生子。蒋老太爷前后得两子，徐家只得一女。蒋老太爷的宗子，也就是你祖父甚得徐家二老欢乐。徐家无子，只把你祖父当半个儿子对待，与徐家独一的蜜斯徐锦心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微云轻笑道：“可不是吗，出殡那日她手上戴了对翠玉镯子，时不时的显摆几下，大冷的天，也不怕冻坏了手腕。”
欣瑶跟着蒋福进入庄子深处的一处院落，蒋全坐在堂屋的下首正落拓的喝着茶。见欣瑶进屋，忙把火盆子放在上首处，亲身沏了一杯热茶，递给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