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叹道:“这事畴昔两年了,二太太长年在乡间呆着,总不是体例。堂堂蒋家嫡孙。养在外头,说出去让人笑话。四丫头本年十三了,渐渐的也得相看起来,穷乡僻壤的,哪有好人家?还是接返来吧。你看这府里,陈氏病了,沈氏方才出产,秀月又是个姨娘身份,一摊子事也没个得用的人帮着,可不就乱套了吗?传说出。也是要给人笑话的。堂堂蒋府,还是得有个管家太太。”
陈氏双手合十,嘲天空拜了拜,喃喃道:“若真如此,我就阿弥陀佛了。时候不早了,我也是偷着出来的,还得赶归去。”
顾氏出言安抚道:“嫂子放宽解,孙家在都城有头有脸,二蜜斯又是个聪明的,没有动静便是好动静,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传个动静哪是那么轻易的?”
顾氏道:“你这皮猴,出的甚么鬼主张,哪有咒大伯母抱病的。”
……
母女两个把陈氏奉上了马车,目送着走远了,方才回了房。适值昊哥儿醒了哭着找母亲,乳娘正哄着,顾氏忙上前接太小儿子,悄悄拍打。
老太太刚用完药,歪在贵妃塌上,边上的火盆子烧得热热的。见儿子出去,便道:“大冷的天,二老爷这是要往那里去?”
蒋宏生恭敬道:“母亲,正筹算往老宅去,过了年,还没得空去看看孩子,今儿个恰好没甚么事,想去瞧瞧。”
蒋欣瑶心头一动,轻挑了挑眉,渐渐的垂下了眼睑。
顾氏眼神一暗:“大嫂,只要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防来防去,累的还是本身。”
陈氏细细一揣摩,喜道:“弟妹这主张出得好,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
她笑道:“大伯母,要我说,这事也不难,你又管着家,又奉侍老太太,还得为儿子,媳妇,孙子操心,便是个铁人也经不起如此折腾。你看这大夏季的,北风扑鼻,阴冷砭骨,可不得把人冻出弊端了?”
陈氏拉着顾氏的手边走边叹道:“弟妹,我省的。你一走,这府里也没个说话的人,我也实在是呆腻了,才出来透口气。”
欣瑶笑道:“母亲如何也信这个?常言道福之祸所依,祸兮福所至,凡事多往好处想想,好事也能变功德,大伯母你说但是这个理?”
提及女儿,陈氏神采一悲,叹道:“你二姐姐怕是寒了心,到现在都没有手札来。我托欣琼去探听了,只说是安份过日,别的的就探听不出来了。深宅大院,哪个是好相与的?我养她一场,也盼着她好。”
老太太边说边细细打量儿子的神采。
顾氏点头道:“大嫂,瑶儿这话细想想,倒不错。贵少贵精不贵常,你看是不是这个理?”
陈氏有感而发道:“我们两个妯娌相处十几年。你是知我的,最是个要强的,宁肯儿后落泪,也要人前争气。那里晓得……唉,别看我整日里风风景光,那里及得上你在乡间过的日子。现在,我也算是体味到弟妹当初管家时的难处,老太太对你,怕是连我都不如,幸亏你这些年生生熬了过来。”
陈氏把身子往前凑了凑,低声道:“话虽这么说。可该防总得防着。我听下人说有两个看着眼熟的婆子,常到周秀月的院里去,神奥秘秘,鬼鬼崇祟的不晓得在运营甚么?”
蒋宏生眯了眯眼,心机转得缓慢:“母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