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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鼻子里哼出一团寒气后收了对劲之色,方道:“行了,行了,就你这个丫头会做人,你母亲莫非会傻的,也就在自个亲女儿面前说几句,常日里,收敛着呢。”
归云堂里,顾氏正服侍着刚行完针的老太太用药。
陈氏却似恍若未闻道:“我就说老太太到底还是懂端方的,晓得长幼有序,嫡庶有别,这回我们大房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蒋欣琼惊得半天没缓过神来,连连拍着胸口,惊魂不决的道:“我的个娘啊,三mm竟然是如许的人啊,原希冀被老太太偏疼些,性子有些乖张,脾气大些,未曾想倒是如许的心狠手辣,连手足都不顾了。母亲也是,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老太太跟前连个面也没露,岂不是没了端方!”
她有了,这个时候竟然有了!
尚在婆婆跟前侍疾的张馨玉传闻此事,酸酸的叹了句:“到底是个无用的!”便把此事置之脑后。
杜天翔一听这话,挺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立马说了一堆阿谀的话,直把蒋欣瑶说烦了,才把东西理了理,往怀里一塞,也不等宵夜了,抬腿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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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旭忙道:“父亲,蒋家这一本胡涂烂帐倒也罢了,我们能够置之不睬,只是恒儿媳妇的所作所为,我们可不能姑息养奸啊,就贪墨银子一事,郑家就容不下。”
郑旭是郑恒的宗子,举人出身,善书画,曾官至五品。因有几分读书人的意气与下属相处不好,一怒之下遂辞了官,在府里养养花,喂喂鸟,钓垂钓,兴趣来了,喝点小酒,画上几笔,换点银子零花零花,也不大管府里的事,端的是清闲安闲。
蒋欣珊面色惨白的半倚半躺在床头,手覆在小腹上,望着顶上的薄涓纱帐出入迷。
被人说成老眼昏花的郑恒此时正坐在炕上,与儿子郑旭商讨事情。
顾氏这两日一边忙着庶子出府一事,一边忙着在老太太跟前侍疾,还得顾着一大师子的吃喝拉撒,忙得脚不离地,眼下的青色清淅可见。
老天公然是眷顾她的,蒋欣珊恨不能仰天大笑三声。
蒋欣瑶用心苦着一张脸,迟疑半天也没吱声。
自打百日宴后,蒋欣琼忙着在公婆跟前尽孝,又得教养两个孩子,已有些日子没有回娘家了,听大太太陈氏把事情说了个大抵。
说罢,淡月又从怀里掏四万两银票,放到桌上,嘴撅了一下,道:“银子都在这里,表少爷的一份,大奶奶都帮你出了!”
郑旭一听老父亲把事情细细碎碎的说了个大抵,当即便道:“父亲,当初恒儿娶妻时我就与你说过,蒋家老太太宠妾灭妻,教养出来的女人即便言行上没有不对,操行好的也有限。现在看来,竟被我说中了。现在休又休不得,措置又措置不得,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一个是念着老太太很快就要去南边跟大房过日子,用心折侍。两厢这么一凑,倒比着平常更调和些,且这两人像是约好了似的向来不提四蜜斯的事情。
蒋欣琼暗道就你这个模样还叫收敛,都在脸上摆着呢,就差没四周嚷嚷了,让吃了大亏的二房世人瞥见,内心如何想?
郑恒捋须思道:“萧府那头……”
陈氏此人有个最大的长处是,向来都听儿子,女儿的话,当下翻了翻眼皮,敛了几分神采,陪着女儿去了归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