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脚下同时动了,越走越快,最后几步小跑,拥抱在了一起。
“阿娘……”
车驾驰近北山,人多姜萱把纱帽给戴上了。才下车,便见面前半山红叶,艳红似火,伸展往外则黄赤交集,红的火,黄的金,色采明艳夺目,倒影着一泓廓清碧水,美轮美奂似人间瑶池。
“阿爹?”
琅儿一下车就哇了一声,酷似母亲的一双精美杏目瞪得大大的,挪都挪不开,拽着她娘就要畴昔了。
柔而不俗,芳华娇俏,和琅儿一身恰好是母女装。
小孩子记性大,别离快一年,早该不记得父亲了。卫桓初初出征那会,姜萱便描了一幅素像,既是哄闺女,也是不想琅儿忘了亲爹。
“阿娘,我们去玩吧!”
“那我们去找阿娘,问问阿娘好不好?”
母女俩手牵手入了阁房,侍女翻开衣橱,小丫头非常当真地扒拉了一圈,给母亲选了一件和她一样是粉色的妆花缎面留仙裙,在侍女帮忙取下,兴冲冲捧给母亲。
一大朝晨的风另有些冷,州牧府后宅正院的东配房门却“咿呀”一声开了,一个粉色小身影抢先跑了出来,蹬蹬蹬沿着长廊奔往正房,惹得背面仆妇侍女一阵吃紧追逐。
是的,他返来了。
面前站了一个身穿玄色扎袖军人服的高大男人,乌发红唇,一双微翘的凤目湛亮,恍忽有那么一点似曾了解。
两只手十指相扣,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换上了这身浅粉的十二幅留仙裙,再配一桃红的披帛,构成递进的色采感,姜萱让侍女头发盘成了灵蛇髻,藏一串珍珠链子若隐若现,其他钗环半点不消。
三岁的小女孩,恰是最活泼敬爱的时候,娇柔滑嫩的小嗓门,小巧小巧的温热一团。她一边说着,就一边伸出小指头往门外指了指,又把母亲脸掰过来一起看,再用力儿往门口方向点去。
“我闺女真聪明!”
但谁知刚涂了一格,天就阴了下来,开端飘冷雨。成果母亲非常当真和她说,下雨的话,那只能不去了。
姜萱目送闺女钻进林子,笑着摇了点头。
小丫头指着小像:“阿爹!”
她抬头,笑靥如花:“返来啦。”
姜萱撩起车帘,登高游人如织,大人小孩喧声不竭,杂耍的,大摊小摊的,从几里外的道旁一起延长至北山脚下,热烈得不得了。
他不由笑了。
她带着孩子,必定不肯意和这么多人一起挤的。该安排的已经安排好了。母女两个坐着藤兜到半山腰,缓坡下一个小石亭,底下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右边则是一大片高山,红叶黄叶望不绝顶。
黑衣男人闻言很欢畅,表示要和她一起捡,“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很多孩童骑在父亲肩膀上,不时哇哇赞叹,姜萱摸了摸一样瞪大眼睛的闺女,不免想起卫桓。
她如有所觉,此人是没有伤害的,小家伙内心一松,歪着小脑袋问:“你是阿爹?”
你不是。
琅儿非常欢畅点头。
姜萱才起,便见小女儿来了,她笑道:“阿娘的小琅儿今儿怎起得这般早?”
卫桓低头看,他闺女的一双小手正捏着的是一张磨起毛边的工笔肖像,熟谙的笔触,工笔细细描画,男人端倪温和凝睇着,极逼真,可见执笔者对画中人的熟谙和眷恋。
姜萱把她抱起来,坐上带挡纱的藤兜,四名亲卫轻松一抬,利落往山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