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暴露苦涩的神情,面庞更加荏弱,想到家中父亲日渐衰老的模样,以及他常常去东城王墓前,神采中总也粉饰不住的苦楚苦涩,南宫素心便没法半途而废,凡是空之心亦是果断,便是她如何劝说,都不能令其心动。
“大师路上谨慎,待小女子好些,便差人告诉大师归京光阴。”
南宫素心的话令凡空沉默下来,她沉寂的眸子微微垂着,叫南宫素心看不了了,很久,她才悠悠一叹:
“是。”
“小女子虽不知大师心中所想,但大师既然故意回绝,想必天下百姓于大师而言,或许并不如大师身边的姬女人更占分量。”
“如此,小女子谢过大师!”
面对南宫素心毫不遁藏的眼神与坦白的言辞,凡空还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此乃贫僧应为之事,不必伸谢,若施主再无他事,贫僧就此告别。”
凡空放下苦衷,自怀中取出两张符纸,用笔在上面画了些符文,然后将这两张符纸别离贴在南宫素心床头与床尾。做完这些,她就地盘坐下来,开端诵经,金色的佛光在屋中涌动,别离会聚在两张符纸上,当凡空一卷经文诵完,那两团佛光缓缓升起,在空中汇成一股,自南宫素心天灵涌入,消逝不见。
“大师,需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祁国国君骄奢|淫|逸,东部边疆蛮族异动频繁,军中之神东城王已然不存,国之无将,祁国大乱将至,若无明君主事,祁国距亡国已不远矣!若祁国不再,大师与姬女人又能何去何从?”
“大师,家父乃是祁国丞相,自帝祖在时,便与令尊东城王一同帮手朝政,现在已有六旬高龄,身材亦大不如前,自我离家之前,便卧病于床,非是家父不想亲身来此地寻你,实乃不能也!家父此生皆愧悔当初未发觉先皇之计,禁止东城王回京,对大师亦是非常顾虑,现在缠延于病榻,最大的欲望便是再见大师一面,还望大师成全!”
听南宫素心如此说,凡空亦是暴露笑容,她徐行走回床边坐下,表示南宫素心躺下:
南宫素心不管如何也想不到凡空会说出如许的话来,这让她之前筹办好的说辞尽都没有了用武之地,的确遵循凡空的佛法修为,只要她想,在那里都能过得很好。只是她从未见过哪个和尚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孤负百姓,以天下安危为己任的担子必定是不能让这有了软肋与私心的和尚来抗。
凡空从青石堆栈中出来时,已是半夜时分,镇上的店铺尽都打烊,唯有零散一两个酒家因客未走,尚未闭门。她昂首看了一眼天气,夏季的夜凉意格外深重,一阵风吹来,竟将脸划得有些刺痛,她拢了拢僧袍的衣领,心中有些怅惘。她只想与姬小白一起过平平的日子,然身在尘凡,便有诸多启事叫人身不由己。
“小白,起来吃早餐了。”
“施主请讲。”
如果此次归京之行能顺利,她情愿带姬小白日南地北,肆意清闲。那面对南宫素心时的言语,非是说说罢了,那是她颠末整整一年沉思熟虑以后,决然决然的决定。
“大师,小女子另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