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疏于打理,爹爹岂不是恰好借由此事,催促他们打理起来?玉儿私觉得,在朝为官,如江中操舟,岂敢有不经心的,纵是我不犯人,又何故能保不遇着激流礁石呢。……就是此时无事,若今后有个是非,莫非父亲基于本家之谊,还能不施以援手的么,只为自家着想,也是现下就开端办理的好。”
本日之事的启事,倒是那周瑞周管事。因他一到了林府,就将重振精力的林老爷给激愤了,给拘在院子里不得自在,自是断了与外边的音信,且这传书递信之事,其他的几个粗使的下人、婆子均不晓得,兼之又都被林家安抚着,全不知周管事被禁,只当他占了高枝,单独享用去了。京里王夫人得不着动静,林女人进京一事停顿如何,答复不了贾母,一二日也就罢了,等三五今后,就被上了心的贾母给看出了蹊跷。一来二去的,贾母也就有点晓得了。
她本是想教唆着林府待贾府去的人不周,以仆辱主,骄易了贾母,好让贾母一怒之下,断了要黛玉进京的动机。谁曾想第一次让个下人去给姑奶奶贾敏奔丧,却没出任何茬子地返来了,还趁便带回了林家姑爷给贾母的年礼。她不知林姑爷是哀痛过分,又看在亡妻的份上,没与贾府计算这些末节,倒觉得是林姑爷脾气好欺。是以此次接人,也就如前次普通炮制。这若接得人来呢,她也晓得了“有其父必有其女”,黛玉必也是个软性子,就是来了也不敷虑。如果接不得人来呢,则恰好拿来做文章……不想林老爷这一拘,她两端都不着靠,一时也就慌了手脚。
孙姨娘见父女二人其乐融融,也就悄悄退出门外,自去措置事件去了。
“噫,爹爹,你远在扬州,这起复之事,如何帮得上忙?”莫非又要做垫脚石,将起复这奸雄的恩典,送予贾府?
黛玉玩了一刻,重视力却转到了父亲手上的邸报,她被春柳、月梅她们管着,好多日子没见着本书了。这会儿见着字了,哪还忍得住不看。父亲见她欢畅,也不拦着,偶尔指着邸报上的时势,与她聊上两句。内里一条动静,让黛玉上了心:“都中奏准起复古员”――这不恰是,贾夫子起复的机遇么。
“这个么,哎……现在林家的先人,多是仗着前人的余荫,乐得在故乡做个充足的农家翁。纵有两房出五服的远亲在朝,却也是一个做的翰林编修,一个做的礼部侍郎如许的闲职,本身又都是散淡性子……虽有来往,但这友情,却较旧生故交,还来得浅……”。
“恰是,为父也有保举之意……只是,不知还可否再为你,找个如此有才学的夫子。”嗯,本身女儿的学问,更首要些。
黛玉伴在父切身边,把玩起这漆匣来。黛玉每年生辰得的宝贝,普通都是那年里得的最好的。父亲本要将这漆匣作礼品,想来其价也定不菲。这匣子看质地与做功,定是个古物,且又构造精美,她先时开的,只是最上层,启开来,基层又分有分歧的小格子。且在盒面上又另有构造,管着另开的几个暗格。一个半尺见方的漆匣,尽似藏着无数的小格。保何况父亲又怎会真的只送个空匣子,每格里,自是放着些小玩意,只把黛玉玩得,不以乐乎。父亲在一旁,半心半意地看着邸报,时不时地,被黛玉或惊奇、或赞叹的神采,逗得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