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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一拍额,也笑道:“恰是恰是,是我忽视了,mm连花儿都未见,怎地好选瓶,倒是我的不是……”
“无妨,我坐这儿等会子好了,姐姐你自忙你的去。”
黛玉半撑起家子歪在被子上,顺手取过压枕的快意来握在手里把玩,那玉凉丝丝的,倒醒精力,“云莺说得那里不对了?宝玉若要发痴,总得有个可说道的来由,不然我还不依呢……”又想起紫鹃常日里待她的一片心,也不肯拂了她的美意,遂又添了一句,“宝玉一年大似一年的,虽说老太太心疼他,养在内宅里,可这些端方老是要鼓起来的,现在我们这么一点点磨着,总好过今后二娘舅又打又骂的。再者虽说我们这两年一起长大,到底我却不如迎春姐姐她们是本家姐妹……”
“宝二爷您在这儿,倒叫我们那里还能做别的呢,被嬷嬷们瞧见,还不说我们做丫头的没端方。”
黛玉不待他再说,笑推他道:“快去罢,老太太要焦急了。”宝玉依言回身而走。到得门边复又一转头,展颜向黛玉道:“好mm,我去去就回。”
黛玉方转过身来,偏头一笑道:“你既诚恳,自是会插好瓶送过来与我瞧才是,如何还要劳动于我?”
黛玉一面说,一面转目瞧去,宝玉已整了整神采,好声好气地又道:“好mm,不知我那里不诚恳了?”
黛玉一夜展转,隔日起家就将前阵子备下要带给父亲的各色物件十足又搬出来盘点了一遍。夹衫、夏裳是初做,针脚缝得虽密,只不知父亲穿戴合不称身;荷包上的竹叶模样还行,绣工也是几个荷包里做得最好的;络子款式简朴了些,幸亏每色都备得条;花酱做得自是没有母亲的好,也不过是本身的一片心……这一样样的,非论良莠,都是黛玉亲手做得的,只盼父亲收到东西时会高兴一些……也想着点另有她这个女儿在等他来接,多些牵挂,父亲做事也要谨慎些,偶然她真想写封信让父亲去官算了,可……这又岂是她能摆布的。想想又将本身那幅自画像取出来打量了一阵,想着这会去信可要让父亲也画幅肖像送过来,也可瞧瞧父亲现在到底是胖还是瘦,整日里这般忙,只怕白头发都要有了……哎,如果父亲故意,就是画像也一定能瞧出甚么来,可惜这世上没有照片,嗯,本身这像是比着玻璃镜里的影儿描得身高胖瘦,倒是对比片还真呢……
黛玉侧身一丢袖子,嗔道:“说过多少次,要说话就好好儿地说,做甚么一惊一乍的,多大点儿事呢,就上赶着让雷神娘娘给你作证,你不累人家还嫌累呢。”黛玉早看不得宝玉这般寻死觅活的没个男儿相,是以他只一发作就会被讽上两句。不过在黛玉这儿,为了让宝玉佩服,统统的神仙大略都成了女的。
黛玉内心那缕愁丝一时也难开解,只得临时抛了开去,却说云莺被紫鹃、春柳领着往各处认了门,又送了些家里带来的贴己与春柳等人,这边月梅等人怜她少孤,又有着幼时的情分,待她自不比得旁人,忙忙地按春衫的例儿与她地赶着新衣,或有不尽之处,紫鹃却只说她与本身身量相仿的,将本身的衣裳先取来与她穿了;又将常日里黛玉赏下的东西寻出来哄她高兴,倒也满是一团和蔼。
说父亲安然,乃因云莺说父亲这两年里均未曾延医用药。黛玉不放心,又细细问了些饮食起居之类的细节,幸亏云莺一向在孙姨娘房里当着差,又得过黛玉叮嘱,于这些事上多留了些心,现在方说得出个一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