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在旁闷了一会儿,到底憋不住,趁着老太太她们不重视,悄悄扯了黛玉道:“大姐姐晋封为龙泽宫的司正了……”神采间非常思念的模样。
“那吊坠沉得慌,我不恋慕。”黛玉重又接过紫鹃加了炭的手炉来,与宝玉跟着贾母上楼――那手炉倒是专为这身衣服制的,乃是拿细瓷做得个梅花腔式,又填了彩,描了金,不经意一瞧,还当黛玉捧着朵大胖梅花呢。宝玉见着别致,偏又怕黛玉冷着,不肯接畴昔细看,只就着黛玉的手粗粗赏了眼。
“有甚么喜的,总也见不着大姐姐……也不知她在宫里过得好不好……”宝玉的话里有着淡淡的担忧。
元朝脱脱撰《宋史》的《徽宗纪》时,曾掷笔长叹:“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哎~同叹之……
黛玉白了他一眼,“蓉哥媳妇虽到了我们家,莫非就不晓得照顾娘家了,你还不放心她?”
宝玉一时想起秦钟来,不由欣然道:“也不知鲸卿家去可好……”
--这是我小时候听的端五节的来源~
黛玉以往只传闻元春已是贵嫔之位,如何地这会子又是甚么龙泽宫司正,只听得她怔了一怔,她一向没搞懂宫里的内命妇到底是如何分封的,这个龙泽宫的司正与厥后的凤藻宫尚书,如何听都是宫内女官的职位啊,虽说女官身份高于宫女,到底还是主子,算不得主子。元春既已被天子纳为妃嫔,怎地还兼着这下人的活儿?……可惜黛玉一贯未曾存眷此事,府里也不大议论元春环境,一时倒也不知该说甚么,只得笑应道:“那可恭喜了。”――今个儿年三十,倒是不大好使小性子。
幸亏这日贾母祭过祖后也不出门,贺节来的亲朋也一概推给了媳妇与孙媳妇。只在堂上置了各色点心果品,又取了那投壶、围棋、骨牌等搬将出来,将三春并贾环、贾兰等皆数唤到跟前,看他们在院内作耍。如此过了两日安逸日子。展眼就到了初九。
……
宝玉一向带着眼看(一声)着她的,席上不见了人,不一会就寻将出来了,“今个儿人多,前边院子里另有很多男客,mm你可细心些,别让人瞧着了。”
黛玉侧头看看他一脸当真的神采,没由来地心一软,想想这也不是说事的时候,只得也悄声地胡乱“安抚”他道:“秦钟不也常陪着你在院子里玩耍,于姐妹们又有甚么相干。”――他祸害的原是丫头,是不干女人们的事。
不想宝玉过了会儿又趋过来悄声道:“可宫里另有嬷嬷,另有公公,并且……是男的。”宝玉胆量再大,那两个字也只敢含混着带过。就如许已让黛玉发笑。幸亏宝玉打初雪时在梨香院外被黛玉驳了,厥后又被黛玉连连问过“老太太、太太也是嫁了人的,也不好?”、“凤姐姐也是嫁了琏二哥的,对了,另有蓉哥媳妇,你是说她们也很不好么?”等话,倒不敢在混说甚么嫁了人的女孩儿就都不好的话了,只是对嬷嬷甚么的,怨念实在有些深。
“小孩子家,出息但是大事。……林家治学一贯松散,打亲家公那会儿就是如此了,不想到了你们这辈也仍能如此。”老太太转了别的话题。
连日的大雪今个儿竟停了,贾母兴趣好,也不消软轿,携着宝黛二人一起行去。间或问起黛玉本日回林宅的景象,说到进京赶考的十一郎,贾母笑道:“初九我们家宴客,可要请过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