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了不由念叨:“做甚么早晨做这些?绣活本就费眼睛,你可别仗着我们年事小,就觉得没事……”这会子可没有眼镜这些东西。
宝玉冲进内书房时喘得较先时阿谁报信的小丫头轻,阵仗却比她大,袭人领着碧痕跟在宝玉前面撵出去。一面感喟一面念叨着“哎,那里就急成如许了,且将这身衣服先换了罢,落了好些雪点子在上面,一会子寒气浸出来,又该唤冷了……”边说着边给宝玉宽着内里的大坎肩。
“……晓得了,好罗嗦的林姐姐。”湘云似不肯持续这个话题,嘟着嘴给黛玉顶了返来。黛玉也是心中一动,想起些甚么来,不再诘问。
宝玉由着她俩玩弄,尽管兴冲冲地向着姐妹们道:“你们可晓得今个儿出了件奇事……”
“……甄夫人醒过来后……甄夫人?甄夫人就是乐善王爷甄侧妃的娘家嫂子,传闻她家老爷因女儿走失,遍寻不着后,痛不欲生,大病一场。病好后不知被哪路神仙看中,怜他爱女心切,竟就收去做了门徒。本日之事,只怕也定是那神仙互助……额,说返来讲返来……那甄夫人醒来后,哭说香菱是她五岁上走失的女儿英莲,求侧妃给她做主……世人看她俩端倪间确是有六七分象,且又听甄夫人说她女儿眉间也有颗红痣,是以虽走失了七八年,但却均信了个五成。
湘云知她说得没错,何如内心那只猫儿挠得太痒,只得臭着脸大力地往榻上一坐,嘟哝道:“就不信你不猎奇……”
老太太、太太见世人一团欢乐,就说请侧妃移步,仍往荣禧堂中去。不想那甄夫人却向侧妃告罪,只说女儿现下在薛府为奴,她这做母亲的,放不下刚得回的孩子……
宝玉正抬动手让丫头们服侍着换衣裳,笑道:“恰是这事,你们早晓得了?……真真是可叹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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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这话说得虽不大气,可占着理儿,余下几人要说自个儿的丫头不会如许,可最贤惠的袭人才将出得这事,人又站在这屋里呢,是以俱不好驳,纷繁挥手让各自跟过来玩耍的丫头都退了出去。
“嗯,连着绣着了几个早晨,已经绣完了……”湘云在地下转着圈,随口答道。
那香菱先时只是怔怔的站着,厥后听着甄夫人哭诉,方不觉流出泪来,却还是呆站在地下不动。侧妃瞧着奇特,问她为何如此,那香菱只不出声。世人几当她是哑巴,那甄夫人更是搂着她跪在地上哭得天晕地暗。谁知香菱忽地自甄夫人怀中抽出只手来狠狠地咬了一口,只咬的鲜血长流,唬得夫人们一片惶恐,方听她悄声地问抱着她的甄夫人道:“娘,这……不是在做梦么?”世人这才缓过神来,连连劝她不是做梦,那香菱方才轻声提及话来。
袭人正站在宝玉身前给他系扣子呢,闻言不由撇了宝玉一眼。湘云却在旁催道:“这会子在屋里又不出去,冷不着爱哥哥的,你快出去罢……我们也还急着说闲事呢。”
如此一来再无人质疑香菱身份,侧妃更是将她拉到身前,高低打量不已,更将手上带得一对羊脂玉镯退下来于她当见面礼,且还说了好些安抚之言。众夫人更是纷繁赠礼作贺。
“这是功德,有甚么不能让人晓得的……”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