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出了会儿神,方长舒了口气,刚说了“真好……”两个字就又打住了话头。
春柳笑叹道:“说是史大女人出孝后,她婶婶就给她请了好几位教习嬷嬷一一传闻都是宫里的呢,教诲她去处、女红等等。史大女人那脾气女人你也是晓得的,是以……不大风俗。”春柳顿了顿,止了话头,有些话,到底不大好由她们这些下人们来讲。
薛阿姨听了,连连告罪,只道早已遣人去取籍纸了,只不知怎地担搁到现在,说时就要再差人去催。
“那香菱呢,就走了?”湘云意犹未尽,诘问道。
“以林mm这等姿容,想来本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不知甚么时候就会被招回天界,那里还用得着修行甚么……”宝玉笑嘻嘻的顽笑道。
……哎,就是她婶婶没欺负过她罢,这叔婶待她再好,又怎能与父母比拟呢,别的不说,那原是她家的处所,现在却成了她叔婶的家,她却由嫡女人变成侄女人,这一字之差的情面冷暖、物是人非,湘云只怕已是深有体味的罢……也难怪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假小子”,一提及她家来,就要红眼圈……婶婶再好,也不是娘啊,若真是娘,只怕湘云少睡半刻都能一眼瞧出来罢,那里还用等人说才晓得她加“夜班”做绣活呢……
众夫人瞧宝姐姐端庄风雅,又听得太太提及待选的恰是她,不由都连连奖饰,又送了好些荷包给她。
黛玉本身思忖了会儿,也有些明白,以湘云的脾气,她如果想不通,纵是天王老子也敢给神采的,现在她婶婶这般待她,她只当是欺她无父无母,心下本就忿忿不平的,又怎会与她婶婶好好说话。她婶婶既不知,自不会为她减免功课,湘云要做甚么,可不就得比及早晨抽暇么。
黛玉接太小丫头送过来的手炉试了试冷热,回身悄悄递给贾母,方接了茶盏坐在一旁轻啜。她全程均将头埋得低低的,恐怕叫人瞧见她怎地都忍不住地明白眼。
宝玉一长串话说将下来,口干舌燥,抬手饮尽了茶,仍不纵情,复又一拍腿叹道:“大千天下,果然是无奇不有!你们想想,香菱四五岁时在江南走失,却在七八年后千里迢迢在都城相遇,此等境遇可不是万中无一。且若非是侧妃失了那一脚,她母女俩纵隔指尺也是天涯……想来这冥冥当中,果然是自有定命……”
可若论起此事的详细操纵性来,就有些难堪了……
近得么的……也不是没有,成日里神出鬼没围着她们这群薄命之人度化的一僧一道可不就是现成的徒弟,那香菱的父亲可不就是被他们给度走了的?
本日性懒,统统原文都不想找了,请看官们包涵~~
但是,那两人真有些奇特呢,按理说她们这群人既是命薄下凡来应劫的,他们又何必别离在香菱与她幼年时就早早来度化?倘若一个成真,她们这凡岂不是就白下了?那警幻能同意?还是说,那两人所为并非用心为善,不过是虚晃一招,让人过后评她们一句无缘仙道,更坐实了她们命薄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