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赵姨娘不敢在贾母院中猖獗,说不得将那五分的忿闷、四分的痛恨、一分的羞恼俱往满府里挥洒了去,平白让多少人看了笑话也不自知。
“噢~我倒不知探春mm与我们有甚分歧,她正端庄经是西府的三女人,是二娘舅的亲闺女,同宝玉普通唤二舅母‘母亲’……真要说与我们有甚么分歧,也只能说她是这府里的主,而咱俩是客罢了……”黛玉冷冷地打断宝钗的话说道,“我们做客的自应有做客的端方,哪有背后里群情主家的事理,薛姐姐你说是不是?”
湘云听得黛玉助她,更加不放手,宝钗几被她摇化了去,半晌方道:“罢罢,好mm,原是我说错了话,且放了我,明日取一丸来与你就是。”
不一时,只见从那边两骑马压地飞来,【庚辰侧批:有气有声,无形有影。】离凤姐车不远,一齐蹿下来,扶车回说:“这里有下处,奶奶请歇换衣。”凤姐急命请邢夫人王夫人的示下,【庚辰侧批:有挨次。】那人返来讲:“太太们说不消歇了,叫奶奶自便罢。”凤姐听了,便命歇了再走。
宝钗一去,黛玉长长吐了口气,忙忙地叫报酬她换衣净面,只好一阵方才重又在榻上歪了养神。正昏黄时,想起一事来,唤道:“今后衣裳甚么的再别熏那香了,没得真是要做那……”春柳在旁听了前半句,那后半句因着黛玉语音呢哝,不大逼真。春柳不好诘问,只得先轻声应了,不一会就闻声黛玉细细的呼吸声均匀地响起。
宝钗听罢点点头,道:"妺妹这话极有事理。只是我也有一问:既是如mm方才所言:mm待云丫头的情分与待探丫头的情分是普通的,这般想来,mm待三mm也能这般知心殷勤的了?”
湘云嘴里叼着块酥呜呜叫着就往黛玉身上扑了过来,黛玉那里躲得过,被她欺上身好一通挠,宝钗因在春凳上坐着,未曾受池鱼之殃,倒是轻唤一声,道:“史大mm细心,林mm现在正病着呢……”湘云听了停动手来,支起家瞧了瞧黛玉,问道:“瞧着气色倒好,怎地又病了?”
宝钗瞧着火烧到自个儿身上来了,忙笑拦道:“不过是幼年时多病,母亲求的偏方,哪有那等奥妙。”黛玉给凤姐女儿巧姐儿送的那一套四副金锁她也是晓得了的。今后更不将她那金锁拿出衣外来显摆。
黛玉唯恐天下稳定,尽管笑道:“是人都说你最是和蔼风雅不过的,安知你也有这等刻薄吝啬的时候……你倒不必咒我扯谈,一会子我们拘了宝玉过来三堂对证,倒要撕掰撕掰明白。”又笑道:“云儿也是个懂事的,不过要一丸来见地见地,又一定真要浑吃,你尽管说舍不得就是,偏又要经验她说是为她好。要我说,薛姐姐你的模样也是上上等的了,实在不必再吃阿谁添香了。方才云儿也说了,是药三分毒,纵是灵药也一定无事呢。”
“鸳鸯姐姐来存候。”门口的小丫头唤道。一时鸳鸯走将出去,见屋里两位女人面色各别,她却只作不知地笑道:“请林女人安,请薛女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