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摆摆手笑道:“不劳烦薛姐姐了,一会子我婶娘回了府,自要遣人送衣裳过来的。”说着又拉着鸳鸯滴滴咕咕地说个不断。
宝钗瞧着火烧到自个儿身上来了,忙笑拦道:“不过是幼年时多病,母亲求的偏方,哪有那等奥妙。”黛玉给凤姐女儿巧姐儿送的那一套四副金锁她也是晓得了的。今后更不将她那金锁拿出衣外来显摆。
“噢~我倒不知探春mm与我们有甚分歧,她正端庄经是西府的三女人,是二娘舅的亲闺女,同宝玉普通唤二舅母‘母亲’……真要说与我们有甚么分歧,也只能说她是这府里的主,而咱俩是客罢了……”黛玉冷冷地打断宝钗的话说道,“我们做客的自应有做客的端方,哪有背后里群情主家的事理,薛姐姐你说是不是?”
“鸳鸯姐姐来存候。”门口的小丫头唤道。一时鸳鸯走将出去,见屋里两位女人面色各别,她却只作不知地笑道:“请林女人安,请薛女人安。”
黛玉撇撇嘴道:“他也就会拿你们撒气。”
黛玉不由一撇嘴道:“薛姐姐说的甚么话,如果叫府里的姐妹们闻声了,定是要悲伤死了……就是嫂子们,只怕也要多想想了。"
黛玉趁鸳鸯给湘云存候的工夫,伸手略拉了拉湘云的衣袖,又拂了拂裙摆,笑叹道:“这才多久没见呢,怎地又长个儿了,下次再来,可就不能穿我的衣裳了。”这身夹衣但是新制的,谁知穿在湘云身上还是略显窄短了些。
湘云听得黛玉助她,更加不放手,宝钗几被她摇化了去,半晌方道:“罢罢,好mm,原是我说错了话,且放了我,明日取一丸来与你就是。”
她这厢正蹙着眉自我排解呢,忽听宝钗在那边叹了口气,道:“哎~,可叹我是个没姊妹缘的,几曾与人这般靠近过。你虽也是独女,现在瞧着,于这一项上竟比我要强上十倍呢。”说到厥后,眼中竟是有了些许泪意。
可惜湘云的猎奇心不是这般轻易打发的,又听得黛玉边笑边说,“薛姐姐这 ‘灵药’还不奥妙呢,入药的都是甚么白牡丹花蕊,白荷花蕊……等等各季最纯的花蕊,和药的倒是雨水时的雨水,霜降时的霜……”湘云听得只咂舌,黛玉一起说一起笑,一时笑得接不下去,只好道:“总归都是可遇不成求的东西,零琐细碎十来样,当日真真听得我头晕。却偏巧又让薛姐姐她家一两年就给凑齐了,你说薛姐姐可不是个有福的人……这等纯拿花蕊入药制的‘灵药’,吃上一丸,自是通体要透出花香来不是……”
近些日子宝钗却来得勤,全不在乎丫头们如有若无的神采,尽管或长或短地坐上一会儿,说上两句闲话,待得黛玉困乏欲眠,她自悄但是去,全一派体贴和顺之态,一屋子丫头婆子见她如此知书达礼、进退有度,待她倒是暖和了很多。且,自家老爷出事那阵子,这位薛女人不是忙着参选,接着又被踢出来了么……倒是不比贾府里那起子人不是。
湘云一走,宝钗也不欲久留。黛玉起家相送。宝钗望了望她,想了想还是道:“我知你心高气傲,必是不爱听这个的,只我们如许客居在此的,到底不是端庄主子。那赵姨娘身份虽低……到底看在三丫头的份上,休与她计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