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阿谁意义,我若真如你所说,我,我,就叫我立时被雷劈成灰,永久……”宝玉那咒发了一半,瞧见黛玉斜睨他一付要笑不笑的模样,才想起又犯了黛玉的忌讳。
黛玉顿时蹙了眉,这话若被故意人听了去……她半分也不让地瞪着宝玉回道:“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
宝玉一口气被噎了归去,手上立时一紧,将那账页捏成一团。黛玉嘲笑一声道:“宝二爷的脾气更加长进了,现在竟晓得拿人家的东西出气了。”说罢立起家来,抿紧了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甩袖子就要走。
谁知贾母房里的虎魄竟过来叩门,紫鹃迎上去一问,方知是方才宝玉那一嗓门竟轰动了贾母。老太太放心不下,少不得遣人来问。
“夏季咒雷劈,夏季赌飞雪,现在说得更加顺溜了。似你这等薄情寡义的,天上哪路仙女有空费心来理你?……是不是早晓得她们不会理你,是以总敢发这等牙痛咒。”说罢黛玉再不睬他,只向娴雅道:“方才那几笔可算出来了?”
先人将“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改成“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作成语,提示人们记着畴昔的经验,以作厥后的鉴戒。
黛玉听得宝玉一吼,心下不由小小有些忐忑:非论宝玉三观正不正,这回倒确是美意,并没有犯着自个儿,莫非自个儿真是吹毛求疵,有那责备之毁,不虞之隙?可转念忆起平日打小丫头里听得的他与秦钟的行动,不由就呸了一声。她真真看不上那秦钟。宝玉再如何混闹,到底隔府又隔辈,虽也不是个好的,可秦钟,那到底是他远亲的姐姐的丧仪啊,且她活着时又是极保护他的,他却能在热丧中做出调戏尼姑的事来,又能与宝玉在尼庵里做得那样的活动……呸呸,宝玉自甘与秦钟这等报酬伍,到底是他自个儿不好,正所谓近墨者黑,怨不得自个儿活力……黛玉左思右想之下,心境愈发难平,只将那账页翻得哗啦啦地响。
他的话被清脆的茶盏声打断,黛玉瞪着他没好气隧道:“珍大哥哥看重此事,不过是为着蓉哥媳妇是你们家宗妇的原故……你纵是不在乎这个,总该瞧在秦鲸卿的面上,待他姐姐的尊敬些罢。往年里她病着时,你瞧着都要悲伤堕泪,现在这花朵般的美人才去了多久呢,连老太太都还伤怀着呢,你竟就能将她的丧仪当作消遣了,真真无情之极……可见平日里你那些矢语发誓都不过是顺口扯谈的顽话,都是作不得真的。”
“算出两笔来。”娴雅忙打小凳子上起家,将方才重算的几页账交到黛玉案前。
黛玉夙起表情还好,倒也没如何难堪宝玉,两人往书房读了会子书,宝玉又打量着内书房的陈列提及了外书房的安插——虽说还没建完,倒不碍着他拿这个作借口哄黛玉高兴——黛玉对自个儿安插的这间内书房但是很自傲的。可惜他却不知,黛玉瞧那外书房是十二分的忿然——贾母既然都觉宝玉已大到白日不便在内宅厮混了,怎地就不感觉让她与宝玉仍同住一个院子分歧适呢?贾府里没多的院子?她不介怀回自个儿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