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垂涎三尺的模样,苏妍暗自感觉好笑,将本身的碗往她面前推了推,笑道:“吃吧!”
罗汉床上,太后阖眸倚着迎枕,好久,就在雪芝觉得她已经睡着的时候,一道声音幽幽传来――
雪芝轻叹一声,“在宫里这么些年了,月芝她还是如此,也不知是功德还是好事……”
雪芝并着月芝一伸谢恩。
雪芝面上一喜,未再多言。
许是月芝嬷嬷早已算好,这粥竟是恰好够苏妍和流萤一人一碗,未几很多,也不知她用了何体例,熬出的莲子粥竟比苏妍熬制的还要苦涩几分,香味勾得流萤连用餐的礼节都忘了去,端着碗呼噜呼噜大口大口吞咽,没一会儿一碗粥便见了底,而苏妍这边才刚动下去浅浅一层。
“当真?”流萤半信半疑。
静养是真,兄长倒是假,如此真假参半倒不易叫人起疑,更何况苏妍现在的身形实在是有些过于薄弱,此番话由她说来便多了几分可托度。
妇人闻言问道:“女人想也是喜食莲子之人,却为何主动让我?”
见此,月芝嬷嬷松了一口气,又道:“娘娘,池子里的莲蓬已采完了,今儿是最后一篮,不知是否跟吴青说一声让他命人下山采买些?”
苏妍点头,抿唇一笑道:“不是,我前些日子身子不太好,家中兄长见寺中清幽,便挪我来此处静养。”
苏妍回身,那妇人站在池中木桥上朝她遥遥道:“这些莲蓬还能熬上两碗粥,女人如果不嫌弃,一个时候后在来藏经阁前等上一等,我把粥给女人送来。”
“总归有哀家护着。”
她顿了顿,踌躇道:“婢子前几日去池边采莲蓬之事碰到了一名年青女人。”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太后的神情才道:“像极了当年的康乐郡主。”
月芝嬷嬷脸上堆笑,“让女人久等了。”
好一会儿,太后总算勉强安静下来,她拿起帕子点去眼角的泪珠,长舒一口气,对身前早已跪下请罪的月芝嬷嬷道:“起来吧。”
流萤这才踌躇着捧过碗,临下口之前又连连看了苏妍好几眼,待见她当真不想吃的时她方才捧着碗又是一番狼吞虎咽。
这一个月来她对流萤的饭量有了完整的体味――
“康乐郡主乃是太后亲身扶养长大,那番才貌心性岂是普通平凡人家的女人可比的,便是面貌类似,只怕性子也要差上很多,只怕是月芝恍忽之下夸大了。”
主仆三十余年,月芝一个眼神太后便可洞悉她的设法。
思及她第一目睹到倚靠在池边的年青女子时的景象,月芝嬷嬷叹道:“可那女人眉眼间像极了……”
只要她想,就能吃得下。
苏妍点头。
月芝嬷嬷面上透暴露些许欣然,“娘娘在此清修不与外人来往,婢子本不该多事,可……”
“夫人。”苏妍迎上前。
佛光寺西南角一处伶仃辟开的院落里,表面毫不起眼的院落内里却别有一番六合,一入门便见倚墙靠着的黑漆方桌上摆放着一盆琦寿长春白石盆景,两旁顺次放着黑漆云龙捧寿坐褥的禅椅,靠近门的墙边安排着一红漆嵌螺钿高几,几上安设着一炉钧青金蓝八楞弦纹瓶,黑漆牙雕走百病的屏风挡着厥后的黄花梨云母石事事快意的架子床。
太后悄悄点头。
“罢了。”太后点头,“喝了几月的莲子粥也该喝够了,今儿就多熬些,你和雪芝都用些,别只想着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