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回身,那妇人站在池中木桥上朝她遥遥道:“这些莲蓬还能熬上两碗粥,女人如果不嫌弃,一个时候后在来藏经阁前等上一等,我把粥给女人送来。”
“当真?”流萤半信半疑。
流萤这才踌躇着捧过碗,临下口之前又连连看了苏妍好几眼,待见她当真不想吃的时她方才捧着碗又是一番狼吞虎咽。
雪芝并着月芝一伸谢恩。
苏妍本欲推让,余光瞥到身后流萤一瞬变了的神采,推让的话到口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归去,遥遥朝妇人福身,“如此我便先谢过夫人了。”
苏妍点头,抿唇一笑道:“不是,我前些日子身子不太好,家中兄长见寺中清幽,便挪我来此处静养。”
“再者,康乐郡主最是孝敬,定不肯见到太后为她劳心伤神,太后可要保重身子。”
月芝嬷嬷此话一出,不止是太后身边的雪芝嬷嬷,便是一向波澜不惊的太前面上都蓦地出现波澜,她抬首,腔调颤抖道:“你说她像谁?康乐?!”
直棱门被悄悄推开,一人轻手重脚的走出去,只见她身着湖蓝素面妆花褙子,蜜合色缎子马面裙,可不就是方才藏经阁后的妇人!
月芝嬷嬷话语里多了丝几不成察的哽咽,“婢子到现在还记得康乐郡主的模样,撒娇耍泼,娇羞喜怒……那女人当真与郡主像极了!”
苏妍带着流萤将近转过藏经阁的侧门的时候,身后妇人叫住了她,“女人。”
“总归有哀家护着。”
这寺中常有未出阁的女人来此求姻缘,见着一年青女人实在不是甚么别致事,现下月芝如此说定是那女人有何与众分歧之处,太后抬眼看了看月芝,极清极淡的“嗯”了一声,表示她持续往下说。
太后悄悄点头。
苏妍点头。
月芝嬷嬷趋步退出屋子,屋里,雪芝嬷嬷躬身在太后耳边道:“月芝此番善作主张,娘娘莫要怪她才是。”
太后看着月芝拜别的背影,轻声道:“怪她何为,当年哀家把康乐当远亲女儿看,她又何尝不是。”
苏妍看着面前几欲把整张脸埋进碗里的人,眉心不竭跳动。
苏妍此番来便是为了这莲子粥,天然不会推让,从善如流的接过食盒交给身后的流萤,而后对着月芝嬷嬷福身道:“有劳夫人,不知夫人住在寺中那边,到时我好偿还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