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公前脚刚出了府门,又接连来了两道旨意。
魏蔷拢了拢锦被,翻身面朝床里,目龇俱裂,在赵嬷嬷看不到的处所咬紧牙关,内心恨意滋长――
那婆子领命而去,未几时又出去四人,两男一女,陈氏指着那未及弱冠的十七八岁的青年道:“这是你二哥泽沅。”又指着一侧的两个约莫十岁的男童女童道:“这是你三弟泽洳,五妹兰儿。”
果不其然,魏正远紧接着对老镇国公道:“阿耶,既然妍儿已返来,是不是该解了蔷儿的禁足?”
外人如何想临时不提,苏妍跟着魏鸢绕过影壁过了前院,便见一道垂花门,厥后是穿堂,过了穿堂,进了东侧的院子。
马车将将停稳,一行穿着光鲜的人便自国公府朱漆大门内迎了出来,打头的鲜明是国公府至公子和二女人。
那是个二八妙龄的女子,着粉白绣垂丝海棠银鼠滚边斜襟小袄,宝蓝素面缎裙,身姿纤细窈窕,可惜的是她面上戴着帷帽,挡住了外人切磋的目光。
陈氏闻言瞪她一眼,笑道:“你当谁都跟你一个样儿?多大了还不知收敛本身的性子。”
世人正暗自猜想,便见那马车两扇小门翻开,一绿衣粉裙生得灵动敬爱的丫环跳上马车,待站稳,小丫环眉眼含笑伸脱手扶着一人下了马车。
出了老国公的院子,魏正远借口衙门中有事拜别,其他世人亦散了,陈氏和魏鸢陪着苏妍来到一早为她备下的玉清小筑。
邻近中午,一辆马车自宫门内驶出,穿过宽广的街道,终究在路人的谛视下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前。
“这是祖父的院子。”魏鸢知心的在苏妍耳边轻道。
“女人不必顾恤老奴,老奴既奉了太后懿旨服侍女人,便会经心极力。”赵嬷嬷低着头,一板一眼道:“女人睡吧,老奴就在这候着。”
苏、妍!
魏正远话中模糊的指责让苏妍一愣,转而暗自笑开,心道她这位父亲是在为魏蔷鸣不平呢!
苏妍顺次见礼,得了一对玉镯。
“阿娘你听!”魏鸢朝陈氏扬扬下巴,对劲的小模样惹得陈氏一阵好笑。
自那日回府,太后便派了赵嬷嬷来,说得好听是来“服侍”她,实则是行监督之实!
“既已返来,便好生与兄弟姊妹相处,莫要生出龃龉。”一向未出声的魏正远蓦地开口。
魏泽浩微微点头算是回礼,“四妹。”
夏季百花凋万树枯,到处光秃秃的,玉清小筑中亦是如此,陈氏指着院中只余枝干的花草道:“窗下那棵是银杏树,再远一点的是海棠树,廊下是些小花儿小草儿。”
至于那魏泽洳,是魏正远纳的林姨娘所生,是苏妍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老镇国公点点头,应了一声。
她一手拉着苏妍的手,一手指着魏正远身边的中年男人和他身边的妇人,道:“这是你三叔三婶。”老镇国公膝下统共得了三子,头两个便是嫡子魏正晖魏正远,最后一个魏正阳是庶子。
几人进了屋子,内里床椅妆台一应俱全,皆是精美贵重,至于那如床头的香囊等一应小物件亦是甚和苏妍情意,可见陈氏用心。
“好了,快些出来吧,祖父他们都等你呐!”魏鸢等不及,拉着苏妍进了府门。
二公子魏泽沅和五女人魏兰皆是三房一脉,魏泽沅是王氏所出,魏兰则是赵姨娘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