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即便她的出身如何如何的不堪,这些人却不可否定她身上流着阿耶的血,是阿耶的亲生女儿。
魏蔷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她复又紧紧抓住魏正云的衣摆,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拯救稻草,吃紧道:“阿耶,你要救我,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要救我……”
魏鸢感觉本身仿佛触到了一层恍惚的本相,那幕后之人明显是布下了层层的局,只等着魏蔷本身踏入,布局开端,魏蔷便身不由己,一步步遵循那人设定好的统统踏入这最后的樊笼。
魏蔷心中算盘打得啪啪响,却不想本还无甚反应的魏正远在听到她那句“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前面色蓦地一变,他后退一步将衣袍下摆从魏蔷手中摆脱,那嫌恶的模样仿佛魏蔷是甚么瘟疫妖魔一类的秽物。
她迫不及待的亮出本身最大的底牌。
不等魏正远开口,那侍卫又道:“大人尽管放心,在卑职这里没有屈打成招这一说。”
魏鸢心中一时百味陈杂,若说开初在得知魏蔷本来是顶了嫡女身份的出身不堪的庶女时,她心中是幸灾乐祸的,现在晓得魏蔷本来竟连镇国公府的血脉都算不上时,魏鸢竟有些怜悯魏蔷。
这一层层的身份剖下来,魏蔷就仿佛是被按在砧板上的鱼,被人一层层剥去鳞片,只能徒劳的甩着尾鳍企图溅起些许水花,却连执刀之人的衣衿都未曾沾湿。
他的腔调淡淡的,仿若暴风雨到临前波澜不惊的湖面,底下却悄悄储藏着滔天的巨浪。
在他腿边,魏蔷已看完那份供词,惊诧、发急、心虚、等等情感纷沓而至,纷杂的情感狂涌而至,她有些六神无主,颤动手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供词,不住喃喃道:“不成能,不成能……”
魏正远阖了阖眸子,收起供词竭力保持着面上的安静,对那侍卫点了点头,拂袖进了厅内。
那些许的怜悯实在过分微小,魏鸢轻嗤一声拂去那微小的情感,随即后背蓦地生出森森冷意――
魏鸢看着身前不远处渐趋癫狂的魏蔷和被魏蔷紧紧抓住不放的魏正远,她心中非常腐败的晓得――
魏鸢垂下视线,眸中冷冷酷淡,那一幕仿如果戏台上咿咿呀呀敲锣打鼓被人唱来的戏,而她只是台下的看戏人,戏中之人的悲喜对她没有涓滴影响。
魏正远面上毫不粉饰的讨厌让在场世人纷繁一愣,魏蔷更是如蒙雷击。
她和魏蔷你争我斗呛了这么多年,却向来没想过魏蔷本来竟不是镇国公府的血脉!
似早推测魏正远会有此一问,压着这二人的侍卫上前一步,朝魏正远拱了拱手,拿出一张状子,道:“魏大人,这是他们的供词。”
他气急,教养也顾不上,伸手指着魏蔷,恶狠狠谩骂:“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信赖你们母子二人!腆着脸做出背主之事,还企图蒙骗我!”
“杨氏这个贱婢!”
他天然是记得这二人的,当年有人告密康乐院中一个二等丫环和前院一管事之子私相授受,本该是被发卖的了局,彼时康乐分娩期近,挺着九个多月的肚子向他讨情,这才压下了这件事,只等着康乐诞下孩儿,便找个由头让二人结婚,却不想……
不明就里的人或许会问,为何不直接揭穿魏蔷的身份,恰好要破钞工夫布局?恁的多费了时候和精力。
“胡安、玉鸳……”魏正远低低反复二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