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茶盏,让抱石将那罐腌制好的酸甜美枣拿来,她拈起一颗,放入口中,蜜枣外裹着一层酸果浆,酸意在唇齿间满盈开来,使她眯了眯眼睛,咬下去,甜意才渐渐渗入出来。
等将近散席时,被冷风一吹,她才感觉不好,盗汗汩汩从额上滚落下来,神采惨白如纸,她有些困难的出声唤抱石,“给我倒杯水……”
萧若和萧宁都感觉非常惊奇,纷繁看向许妩,萧央手被她抓的有些疼,但见她眼眶微红,竟有泪光明灭,便也没将手抽返来,笑了笑道:“女人许是认错人了,我姓萧,在家中行六。”
萧央渐渐喝了一口,却没甚么感化,头昏沉得的确抬不起来,像是被一大团雾障迷住了,甚么也看不逼真,也走不出去。
次日一早,她去寿安堂给萧老夫人存候,才传闻重府的事。
许夫人气得嘲笑一声,“这回嫁不嫁可不能随你了,与何家的婚事已经定下了,何三公子没娶过亲,这些年随军在外才担搁下了婚事,长你一岁,也不嫌你年纪大,再合适没有了!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到何家去!”
那妇人仍小声哭着,“除名也就罢了,可诈死一事,今后他岂不是连本名都不能用了么?”
就不敢再听下去了,跟萧老夫人辞职回了观山阁。
许妩垂着头,眼神清冷下来,“我不嫁人。母亲如果逼我,我就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她后退了两步,勉强笑了笑,道:“对不住,我只是记起了一名故交。”说罢便带着丫环仓促走了。
许夫人神采微沉,“甚么楚姐姐?”也不看她,径直问许妩的丫环,“如何回事?二女人碰到谁了?”
重老夫人已经同意下来,这几日就在筹办冲喜的事了。因实在仓促,像纳采、问名等礼便都从简了,重老夫人感觉很对不住许妙婵,又怜她无父母筹划,便做主给了她很多聘礼,许家已经没了,也没抬到她娘家去,便让她留下做嫁奁傍身。
最后到了一处天井中,院中有一株梨树,应当有些年初了,需求两人合抱,此时恰是梨花簇簇,纷扬如雪落之时。一个素衣女子从室内走出来,站到梨树下,明显就在面前,萧央却如何也看不清她的面貌,像是被一层雾气裹住了。阿谁素衣女子望着梨树,喃喃道:“都已经订婚了,他却不肯意理我了,这回出征我去送他,他都不肯见我……”
许夫人正在与几位夫人说话,许娇又不知跑哪儿去了,许妩上前对几位夫人施礼问好,才对许夫人道:“母亲,女儿有话跟你说。”
许妩有些寂然的放开手,楚姐姐已经死去多年了,但面前此人跟楚姐姐长得实在太像了,并不但是面貌,身形举止竟也都涓滴不差……她想起当年楚姐姐死去时,重渊腥红的双眼,他将面色惨白、毫无活力的楚姐姐抱在怀中,神情沉着得可骇。
有丫头端了果子酒上来,萧央也喝了一小口,甜甜的,滑入腹中暖暖的,倒觉舒畅了些,便多喝了两杯。
三夫人笑了笑,却没接话,在她看来,许妙婵能嫁给摄政王真是一步登天了,摄政王昏倒不醒又能如何?就是嫁给摄政王的牌位也轮不到她许妙婵啊!也就是重老夫人急昏了头,连这都能承诺。
三夫人便道:“儿媳晓得。”
……
许妩的目光这才落到萧家三个女人身上,她性子有些冷酷,并不与人靠近,都是含笑打个号召罢了。她对萧家三姐妹天然也是如此,浅笑着颌首,正要坐到一边去,目光就落到了萧央身上,她浑身一僵,血液似倒流了普通突入脑中,她几近站不住了,惊诧的上前抓住萧央的手,脱口问道:“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