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已经停了,望出去,统统树木亭榭皆仿佛琉璃砥砺。日光晖映下来,明晃晃刺眼。
萧央低头冷静的喝了两口茶,常日里贴身照顾她的白氏、抱石和淡秋,这三人都是她母亲沈青璧留给她的……她俄然有了一个不成思议的猜想,红丸案产生在八年前,而沈青璧与萧玠和离亦是八年前,这此中或许有甚么关联……
白氏话还未停,“不过在山上瞧雪景也是极都雅的!”又说了一句,才反应过来萧央问了甚么,竟蓦地慌了一下,忙又调剂了神采,笑道:“姐儿如何想起问这个来了?一会儿五女人还说要去流碧阁看梅花呢,姐儿想不想去?”
纪柔悄悄道:“她也是个不幸的……”
白氏从暖笼里端出一碗温热的阿胶红枣姜茶,用透明的琉璃盏盛着,笑着道:“姐儿多喝一些,姐儿这脸上一丝赤色也没有,很多补补才行。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听宫里司天监传出的动静,说再过几日还要下雪呢,也不知这大雪倒底要下到甚么时候去!我们还得赶在年前去一趟大恩寺,可别赶高低雪才好,如果下了雪,少不得就得在山上住一晚,连山都下不来……”
观山阁内,白氏才拎了一个刻花紫檀木提篮出去,见萧央醒了,抱石正端了清茶一小口一小口喂她喝,便笑道:“奴婢瞧着女人精力尚可,太医也说了女人无碍。上一回女人便是俄然发了回烧,醒来后认识才腐败起来的,依奴婢瞧啊,今儿这回倒也不是好事,女人这是要更加好了!方才老夫性命人蒸了一笼阿胶红糖糕,说要给女人补身子,奴婢这才取了来。”说着将阿胶红糖糕端出来,还热乎着,“一会儿女人便尝一块,老夫人小厨房的梅嬷嬷做糖糕最是善于。”
萧央将琉璃盏端起来喝了一口,俄然道:“妈妈晓得红丸案是如何回事么?”
母亲疼她,却在她刚出世时就狠心将她抛下,若非有不得已的启事……可这不得已的启事又是甚么呢?
“妈妈不肯奉告我,我便问旁人去。”萧央悄悄道。
正踌躇着,便听淡秋声音有些严峻的隔着帘子通禀,“大老爷来了!”
……
萧玠穿戴靛蓝色镶流云纹滚边的直裾,腰间束着一条宽边锦带,大步走出去,问了白氏萧央在药食上的事,才转头看向纪柔,见纪柔低头缩着脖子,便叹了口气,对她道:“夜深了,阿央这里有丫头服侍,也用不着你,你归去歇着吧。”
萧玠又对萧央道:“刘太医说你身子好了很多,先前虽说痴顽些,现在倒是清了然很多,你也不小了,之前一向也没开蒙,现下好了,过两日我便请先生来,落下的功课也不必急着追逐,我会叮嘱先生,你只要极力便可。”
萧央拿起一块吃,甜糯轻软,又不腻人,确切是好吃。
“夫人您别这么说……”
白氏叹了口气,眼圈儿有些微红,“不是奴婢不肯奉告姐儿,姐儿还小,有些事怕是不能明白。总之姐儿记得,夫人当初那么做,都是为了姐儿和大少爷。夫人是极心疼你的,又有哪个娘亲不疼本身的孩子呢?”
现在再想起红丸案,她心中仍有些非常,却不再似之前那般了。她抬起白嫩的小手,悄悄揉了揉额头,她的影象像是恍惚了一部分,她再如何尽力的想要记起,却仍只是个映在水中的表面,看不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