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半晌,将那只骨哨放在床头的高几上,熄了烛火。
“嗯。”重渊点了点头,感受怀里的人仿佛瘦了些,她这些光阴长高了很多,固然还是小……“你不消担忧,我会措置这些事。”
何太太见萧央还小,跟她说话也是极客气的,想来是本性子绵软的,便对萧央道:“王妃您别见怪,我这儿媳不懂事,失了礼数,是我这做婆母的管束不严,还请王妃恕罪。”
重渊手中虽有兵权,但毕竟在言论中不占上风,想要行动也不免要束手脚。
何太太愣了一下,忙道:“阿妩这几日身子不大利落,怕冲撞了王妃,故没敢让她出来相迎……”
萧央向何太太身后看了一眼,浅笑道:“如何不见妩姐姐?”
萧央看了她一眼,半晌才淡淡笑道:“何太太不必多礼。”
口说无凭,许妩心中有别人这话,还是何文江有一回指着许妩痛骂时说的,固然何太太盯了许妩很长时候也没抓到甚么把柄,但她却一向也没放弃,心想如果真有了许妩甚么把柄在手,可不就妥妥地拿捏许妩一辈子了么!
何太太此时急着找证据,好向萧央证明,四周看了一圈,俄然瞧见高架上第二格中公然摆着一个小匣子,立即就指着那匣子道:“赖妈妈,将匣子撬了,给王妃瞧瞧!”
萧央的表情很庞大,她晓得她二哥是个甚么样的性子,如何会等闲的就放弃?她的手冰冷,不谨慎踫到了重渊的手臂,随后他的大掌就覆了过来,将她的两只手包在大掌里,微皱了眉,“手如何这么凉?”
何文江不在府中,或者说何文江已经多日未曾回府了,萧央出去时,许妩正跪伏在小几旁誊写佛经,她穿了身素白的衣裙,长发未绾,脂粉未施,瞥见萧央出去时还愣了一下。
许妩眼睛一亮,半晌后又道:“不必费事了,在这里,我也活得下去。”
何太太见她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先冷哼了一声,“江儿和我还没死呢,你这是给谁穿的孝?”
萧央却没有答复,缓了口气才问:“二哥他……是想站在太后一边么?”
许妩还未开口,何太太仓猝道:“这起子小事倒是劳动王妃挂怀了,不过是阿妩与我那儿子起了些吵嘴,她本身撞在了桌角上罢了,已经将养了些光阴,早就好得差未几了,我也是日日都命厨房做补汤给她送来,偏生她这身子不争气,也过分荏弱了……”
何太太与萧二夫人虽有亲戚,但这一声表姐还是叫得过分靠近了些。
“快请王妃出去!”何太太面带忧色,说完立即又道:“不可!我得亲身出去驱逐!”
萧央停下脚步,道:“劳烦何太太带路,我想去看看妩姐姐。”
何太太嘲笑一声,“之前倒是不晓得,她许家二女人竟是个如此不知廉耻的!还敢踢伤江儿,不修妇德!你去将那匣子给我搜来,我倒要看看内里装的是甚么见不得人的好东西!”
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敢再想了。
何太太惊奇不定,思忖半晌,俄然喜道:“摄政王妃前来如何会是‘不好了’?这是天大的功德!”她这一刻脑筋倒是转得极快,她何家与摄政王自是一点干系也牵涉不上的,但是她何家与萧府的二夫人但是亲戚呢,虽说远了些,但现在这摄政王妃可不就是萧府嫁出去的么?现在过来,可不是她们何家烧了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