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来得急,没有带手炉,便双手搓着悄悄呵气,揉了揉鼻子。
瑜哥儿只要五个月大,按理说只要大姐姐粉饰得好,不该有人想到心智那方面去的。
他收回目光,也不避讳程微,当下翻开荷包看了看,内里满满铛铛竟满是赤金打的锞子,便有些入迷,不知想到那里去了。
程微背脊挺得笔挺:“娘娘,臣女虽痴顽,于符术上却毫不是学了外相罢了。臣女家学渊源,不敢令祖宗蒙羞,更不敢令师门蒙羞!”
“邓公公。”
“公公过奖了。”程澈趁机扫了程微一眼,见她眉头舒展,便知事情不大妙。不过他亦明白,像邓安如许能成为朱紫亲信的大寺人口风极紧,想要密查甚么是探不出来的,便把一个素面荷包极快塞入邓安手中,低声道,“请公公稍等半晌。”
程微抱着二哥塞给的暖炉,一起好受了很多,统统猜想在见到长春殿里黑压压跪着的一群人,另有笔挺而立的素尘道长时,便甚么都明白了。
天正寒,枝头积雪未消,程微接过画眉递来的大氅披上,仓促赶了畴昔,一进门就见到一个内侍打扮的人正喝着茶,心不由一沉。
这个夏季冷得短长,路面积雪扫至一旁,结成了冰堆,松柏冻得硬邦邦的,没有几分绿意,还没走至大门口,程微鼻尖就冻红了。
“臣女一向守在门外。”
程雅与程微对视,眼角滴下两行泪,垂下了视线。
程澈目送二人拜别,想了想,没有返回,对八斤仓促交代几句便出了府。
她没敢多说,一方面是怕旁人听到,一方面倒是在听到程雅的提示后,心口有些发闷。
“三妹,记取我先前说的话。”
程微模糊有些不安。
程微闭了闭眼,开口:“是。臣女担忧太子妃难产,替她筹办了助产符水。”
大姐姐不能承认喝过素尘道长的符水,太子不能接管无缘无端生出痴傻儿,这是逼着她背黑锅了。
“不测?”这一次,太子听不下去了,狠狠瞪程雅一眼,诘责,“你是说,没有胡乱喝下符水,本宫会生出痴傻的儿子?”
莫非是华贵妃叫瑜哥儿畴昔后,看出了甚么题目?
“开口!”华贵妃气得站了起来,手指着程微冷喝,“小小年纪,学一些外相就敢胡乱害人了!太子妃,你这个mm,真是好得很,好得很!”
邓安咳嗽一声:“三女人,该走了,贵妃娘娘等急了可不好。”
韩氏微不成察地摇点头,明显没有从传讯的内侍口中问出话来。
程微眼神一紧,不由看向程雅。
路遇二哥,对心中忐忑的程微来讲是不测之喜,当即嘴角牵起:“是要进宫去的。”
程微一样一怔,心道,二哥就那点月钱外加俸禄,是如何攒下这些的?这一荷包,该不会把老婆本都给人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