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仓促走进阁房,就见程微半坐起来,双手抱膝冷静靠着墙壁,额头缠了一圈红色纱布,眼上则覆盖了玄色布巾,看着风趣又不幸。
韩氏心不在焉的接过,没等立在一旁的亲信婆子桂妈妈拦住,就凑在嘴边喝了一口,随后烫的喷了出来,嘴唇立即肿了。
正筹办给一名年青妇人诊脉的男人行动一顿,站了起来,喊一名坐堂大夫接办,随伴计仓促去了前面。
那辆朱轮华盖的马车停稳,韩氏跳下来,抱着程微就从医馆后门冲了出来,对迎上来的伴计道:“快喊三老爷过来。”
“不取。”
“二夫人,请喝茶吧。”一个伴计上了茶。
“当真是伤到了脑筋?”韩氏心中一沉。
又过了一会儿,门帘掀起,程三老爷走了出来。
“那行,你且下去吧,微儿如果有甚么事,就派人过来讲。”
“二嫂,把微儿给我吧,我给她查抄一下伤势。”程三老爷伸手接过程微,叫上医童转进了专门安设伤患的阁房。
“还好只是皮外伤,方才微儿已经醒了。”程三老爷目光在韩氏肿起的嘴唇上扫了一下,没有多言。
那伴计是家奴,认得韩氏的,见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女人,胸前染了一片血迹,不敢多看,拔腿就跑到了前边,气喘吁吁道:“三老爷,您快去前面看看吧,二夫人过来了。”
程微听到韩氏喊她,不但没有平常女儿见到母亲的密切,反倒又今后退了退,喊道:“母亲,我不要把布巾取下来!三叔,三叔,您在那里?”
韩氏点头应下,返回了怡然苑,这才得知三太太冯氏已经等在了客堂里。
府上早就接到了动静,安设好程微,韩氏去见了怀仁伯老夫人孟氏。
程微摸索着抓住程三老爷递过来的手,语气隐含祈求:“三叔,您和母亲说,我不要取下布巾,一取下布巾,我就头疼心慌。”
程三老爷游移了一下道:“微儿外伤倒是不打紧,就是不晓得是不是磕碰到了头部,内里有淤血的原因,言语上有些变态。”
桂妈妈想了想道:“要不,等开了春,去玄清观许个愿,或者去普济寺烧香?”
孟氏眼微闭,数动手腕上缠着的念珠,不紧不慢道:“既如此,明日一早就送些谢礼畴昔,别让人家感觉我们伯府没端方。”
韩氏在厅中坐下来,眼睛直直盯着阁房的方向。
“不取,不取,你三叔说了,等病养好了再取。”韩氏更加感觉程微神智变态,强忍了愁闷道。
她担忧的不是程微此次从马车上摔下去才伤到了脑筋,而是在国公府时摔得昏倒了大半月的那一跤,很有能够伤到了脑筋,不然如何自从次女醒来,言行就那么奇特呢?
“儿媳晓得了。”在这位严厉了一辈子的婆母面前,韩氏的暴脾气不自发收敛起来。
韩氏与冯氏迎出去,一行人去了程微住处,正撞见程瑶手捧一物低头出来。
“人没事,已经让她歇下了。”
“嗯,我温馨,您快说。”
“真的?回了伯府也不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