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抿嘴一笑,暴露势在必得的神情:“老夫人呐,这是表女人的绣鞋啊。”
段老夫人点点头。
“胡说!”不待段老夫人开口,韩氏已经站了起来,怒容满面,“你这婆子休要胡言乱语,我女儿如何会与华府公子暗通款曲,的确是荒唐!”
“是。”良辰退了出去。
“这是――”段老夫人眼睛一眯,心生不妙的预感。
程微宽袖一甩,安闲坐在段老夫人下首:“外祖母,这就是来给我提亲的大姑?”
段老夫人面沉似水,淡淡道:“老身还传闻,因为沐恩伯无子,这华公子是要一肩挑两房的。”
良辰点头:“婢子一个字式微下,全讲给表女人听了。”
“甚么曲解呐,这鞋子啊,是府上表女人与华公子约会时留给华公子的。老夫人,您看两个年青人都如许要好了,疼他们的长辈总要成人之美不是?”媒人悄悄撇撇嘴,心想当女人的这般不检点,女方还端着架子何为?
她边往里走边解下披风递给身边的丫环,暴露内里广大的青色道袍来。
良辰在前面带路,不由悄悄纳罕。
“哎哟,您消消气。我只是个冰人,哪敢拿这类事乱来您呢。这鞋子千真万确是您家女人的。您想想,若不是真有其事,沐恩伯府也不敢假造这类事吧?”
韩氏被问得一怔,不由看向段老夫人。
这媒人是驰名的官媒,嘴笨皮厚,舌灿莲花,直把死的能说成活的,面对着段老夫人微沉的脸,毫无怯色。
媒人顿觉头皮一紧,下认识坐得更直了些,不由悄悄嘀咕,这莫非就是那位表女人?如何感受比段老夫人等人还不好靠近呢?
那华良她是见过的,油头粉面,瞧着就心塞,更别提今后他还要光亮正大娶两个媳妇。
少女神采淡淡,气质冷凝,向长辈们见过礼,随后眼角微挑,严肃实足扫了媒人一眼。
良辰仓促赶往蘅芜苑,把媒人登门的事讲给程微听了。
室内鸦雀无声,程微走到门口,转头:“大姑今后可细心些,沐恩伯府与你开这类打趣,这不是坏你名誉么?当然,我外祖母仁慈,不会把上门欺诈的人乱棍打出去的,存候心吧。”
程微缓缓站起来,提起裙摆,抬脚踩在了小杌子上,冷声道:“大姑可要瞧清楚了。”
绸布揭开,内里竟是一只做工精美的绣鞋。
程微收脚,冲段老夫人一礼:“外祖母,既然无事,那我先归去了。”
程修文不过纳了董姨娘一个贵妾,那些年她的烦闷都不堪回想,以微儿宁折不弯的性子,要真是与其他女子共嫁一个男人,说不定没几年就要气死了。
媒人忙笑了:“老夫人如何还担忧这个。我给华公子提亲,就是受了沐恩伯夫人的拜托来的。女人嫁畴昔啊,那就是大房的媳妇,将来的伯夫人。”
媒人撇着嘴笑:“哟,还是老夫人疼表女人呢。”
媒人搞不清楚心中莫名的严峻从何而来,忙把那只锦缎绣鞋递到程微面前:“表女人熟谙此物吧?”
程微昨日赤着一只脚走路,今夙起来双脚冰冷,正窝在暖暖的炕上捧着姜糖水喝,听良辰如许一说,面色古怪:“那媒人当真这么说?”
程微看向媒人,面色安静,直接问道:“所谓的凭据呢?”
这话一出,媒人大惊,屋中世人一样惊奇程微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