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伴计说的不错,这举子定是获咎人了。
本来拦着墨客出去的伴计赶过来:“三老爷,此人是被劈面德济堂赶出来的!”
程三叔身为医者,见惯了生老病死,可这举子苦读三年,眼看就要了局,却遭遇这等变故,实是凡人难以接管的,要真是就此疯了,岂不是可惜。
彼时,老百姓常称一些官宦后辈为衙内,民不与官斗,济生堂固然背靠怀仁伯府,可毕竟是开门做买卖,何必为了一个小小墨客获咎人呢。
“请留步,孝廉不是要治手伤吗?”
狂笑间举子瞧着已经有些神智变态,伴计再顾不得此人是举人老爷身份,抓着他胳膊就往外拖,口中道:“您快别在这闹了,该干吗干吗去,我们医馆还要救治病人呢,那些病患被您这模样吓得都不敢上门了!”
程微悄悄咬牙。
那举子暴露感激神采:“多谢大夫了,费事你从速把我手上伤口措置一下,莫影响了明日测验!”
见程三叔点头,欢颜嘴角暴露笑意,快步走到一头雾水的举子身边,低声道:“请孝廉随小的来。”
“三老爷,我们女人说,医者父母心,患者在大夫眼中无男女,那么大夫在病人眼中也该无男女。她说想试一试,或许能让那人顺利插手测验也说不定。”
虽则大梁连绵百多年,恰是到了天下安宁,文风骚行的期间,举人没有之前金贵,想要踏入宦途,绝大多数都会持续苦读,不然就要等上十几乃至几十年,才会比及授官机遇,可落第后自有乡绅地主等人奉上财物,农户来投奔,衣食无忧还是充足的,可不像穷秀才那般艰巨。
欢颜道一声“请”,回身今后走,举子赶快跟上。
随后游移对欢颜道:“那就请小……小哥带路吧。”
在程三叔安静中带着怜悯的目光下,举子步步发展。
欢颜带着人绕过山川屏风,走过通廊,进了一侧房间。
程三叔不忍再说下去,举子已是面色煞白,再也难掩失态:“骨裂?大夫,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心道,这举子恐怕是憋着一口气要借会试翻身,现在蒙受如此打击,寻了短见也说不定。
伴计凑过来:“我们老爷已经给您措置好了伤口,您还是快出去吧――”
程三叔非常惊奇这举子的贫寒。
等药童取来程三叔所需之物,程三叔神情专注替举子措置伤口,那举子也是个有骨气的,竟然咬着唇一声未吭。
不管是这举子获咎何人,还是他的手伤,程三叔都无能为力,只得一声感喟,看着他失魂落魄往外走。
欢颜俯身低声道:“三老爷,我们女人想看一看那举人老爷的伤。”
“欢颜,你如何出来了?”程三叔皱着眉,低声问。
甚么内室,有如许粗陋的内室?此人不是手伤,是眼疾吧!
他既允了她跟着学医,现在她有这等善心,又何必做那陈腐之徒!
话未说完被举子一把推开,举子仰天大笑:“哈哈哈,都是崔子谦害我,我,我定要和他拼了!”
那举子也不是个傻子,刚才的女声听得真逼真切,觉得穿了男装他就认不出来了吗,当下流移猜疑望向程三叔。
虽如此,还是忍不住又劝一句:“孝廉,不管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在,总有柳暗花明之日。”
可他治病救人,却救不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