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能够!”
等药童取来程三叔所需之物,程三叔神情专注替举子措置伤口,那举子也是个有骨气的,竟然咬着唇一声未吭。
“混闹!”程三叔神采微黑,怕被人闻声,声音更低,“那举子手伤不是甚么特别病,唯有定时换药好好涵养罢了,她一个女人家看甚么!”
“三老爷,女人还说,她看一看,治不好,不过是现在的成果,如果治好了,那就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甚么思疑,能比给人一线朝气更首要?”
本来拦着墨客出去的伴计赶过来:“三老爷,此人是被劈面德济堂赶出来的!”
“三老爷,我们女人说,医者父母心,患者在大夫眼中无男女,那么大夫在病人眼中也该无男女。她说想试一试,或许能让那人顺利插手测验也说不定。”
话未说完被举子一把推开,举子仰天大笑:“哈哈哈,都是崔子谦害我,我,我定要和他拼了!”
心道,这举子恐怕是憋着一口气要借会试翻身,现在蒙受如此打击,寻了短见也说不定。
“请留步,孝廉不是要治手伤吗?”
那举子也不是个傻子,刚才的女声听得真逼真切,觉得穿了男装他就认不出来了吗,当下流移猜疑望向程三叔。
程三叔淡淡瞥那伴计一眼:“济生堂救死扶伤,入了这门,便是我的病人。”
狂笑间举子瞧着已经有些神智变态,伴计再顾不得此人是举人老爷身份,抓着他胳膊就往外拖,口中道:“您快别在这闹了,该干吗干吗去,我们医馆还要救治病人呢,那些病患被您这模样吓得都不敢上门了!”
他既允了她跟着学医,现在她有这等善心,又何必做那陈腐之徒!
不管是这举子获咎何人,还是他的手伤,程三叔都无能为力,只得一声感喟,看着他失魂落魄往外走。
程三叔拉过举子的手看,眉峰皱起,叮咛药童道:“快去取镊子、纱布并烈酒等物来。”
他冲一脸惶急的墨客道:“孝廉莫慌,让我看看。”
程三叔笑道:“我们医馆,另有一名善于此科的大夫,孝廉可随她去看看。”
伴计凑过来:“我们老爷已经给您措置好了伤口,您还是快出去吧――”
那举子暴露感激神采:“多谢大夫了,费事你从速把我手上伤口措置一下,莫影响了明日测验!”
程三叔一怔,明显被最后一句话震惊了,不由往那四时山川屏风望去,心道微儿垂垂长大,确切不能再把她当小女娃看了。
彼时,老百姓常称一些官宦后辈为衙内,民不与官斗,济生堂固然背靠怀仁伯府,可毕竟是开门做买卖,何必为了一个小小墨客获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