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的一番话,真是羞煞他。
黎晏心底嗤笑,抬手拦了他一把:“你就是打死了他,他本日也已经冲撞了我,如许宝贵的玉佩也已经摔了个稀碎,动辄吵架,反倒失了你的身份。”
故而黎晏没接这一茬,只是表示赵隼松开手,看着地上已然稀碎的玉佩:“可惜了这玉佩,这老绿的翡翠我才得了没多久,托了多少人,才请得明荔先活泼刀开刻,等了这么些天,得了这么一个。”
他一面说,一面沉声叫了句赵隼。
黎晏内心过了几个过,嫁女陪嫁少有陪嫁管事的,但章氏当年是以平妻的身份进的魏家门,据他所知,魏业当时买卖上已经小有转机,章家让陈平跟着章氏一起进门,怕是从当时起,就有了别的心机,无外乎欺负孙夫人娘家没人,想着将来把魏家的家业霸在本技艺上罢了。
屋里魏子衍那里还坐得住,慌镇静张起了身,又跌跌撞撞的出了门,从速上手去扶黎晏,一扭脸儿,公然见他面色阴沉,另有些许的痛苦不舒坦。
“送回故乡去?”黎晏拧着眉头,状似不经意的问,“他是章家家生的主子吗?”
陈平顷刻间脸就白了,扑通一声跪下去:“殿……殿下……饶命……”
他说着脸就更黑,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颤栗的陈平,侧目看魏子衍:“你们魏家家大业大,暮年做皇商,在都城都是有头有脸的,如何却调教不出个像样的主子?”
魏子衍说是:“陈平的爹娘原就是在章家奉侍了一辈子的,以是当年他才气跟着母亲嫁过来。”
他略一顿,又叫赵隼:“收起来吧,回府上找个精美盒子好好收起来,摔坏了不顶用,只是可惜了明荔先生的技术,别给我扔了。”
魏子衍是真不会说话啊――黎晏不免在心下感慨。
他摆了摆手:“也没说叫你们家赔给我,反正也不是你打碎的,我只是说,如许莽撞的主子,留在家里毕竟是个祸害,不过也是随口一说了,到底家生的情分不一样,夫人许会念着他的好。”
贰心下暗恨这个陈平不争气,明天丢了这么大的人,还实打实的冲撞了黎晏:“殿下漂亮,不与个主子置气,我自会回了母亲,这就打发他回故乡去,再不准他留在齐州,免得来日殿下走动,见了他要生厌的。”
黎晏感觉他这模样真是好笑,倘或魏鸾能看上一看,估计能表情大好。
黎晏就着他的手,只把还能看的三大块儿挨个的拿在手里看了看,一脸的心疼:“我本是要出来摘几片绿叶,这时节新叶嫩芽,跟着老绿放在一起比,才更显出它的极妙,现在倒好了,甚么也不消看了。”
“既是家生主子,赶回故乡,那不就是安安生生的送回章家去吗?”黎晏拍了拍魏子衍的肩膀,“是你们家的主子,还是请夫人决计吧,只是依我说,如许不顶用的主子,送回章家,叫他将来丢章家的脸吗?何况这玉佩……”他叹了口气,“杀了他他也赔不起不是?”
魏子衍不堪大任,也担不起魏家的这份儿家业,真正视他,迟早得把魏家这点儿家底败光了,外头买卖上的友情也要获咎个洁净。
他又赔不出,又感觉丢面子,更不晓得如何跟黎晏开这个口。
因想明白了这一层,黎晏内心的不痛快就愈发重了。
一枚满绿的翡翠玉佩,碎裂开来,大块儿的摔碎成了三块儿,另有细碎的小的更不必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