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对那彩玉女人,我们是不是有些过分?”
“小殿下,你又如何了?”柳茵雀的窜改,红缨尽数看在眼里,不由悄悄问道。
“罢了罢了,”彩玉捧着水盆,两眼泪汪汪,此情此景,柳茵雀也是看不下去了,干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本日之事到此为止,彩玉,你且退下罢。”
待人不恭?一侧的老婆子眼皮一跳。这都是第几次了,那水不是嫌太烫就是嫌太凉,固然传出去是小丫环办事倒霉,但在诸人的心底,孰是孰非,内心自是明镜儿普通呢。现在红缨一句话,倒是提示了大师,这可不就是反客为主苛待下人吗?
“彩玉,捧来这么烫的净面水,莫非竟想烫死我们家小殿下吗?”红缨掐着腰,向着一名春秋不大的三等丫环厉声喝道。
“如何会?”红缨拾起一枚篦子,为柳茵雀悄悄梳理着长发,“怪力乱神之说,是万分不成信的,如果小殿下惊骇,那逢年过节烧几叠纸钱便好,莫要过分悲伤伤神。”
“无碍,不过是俄然想起了姐姐……实在,姐姐待我挺好,为了嫁给凌云生就对她下如此杀手,我们是不是太狠太毒了……”
“没有跟来?那你可还记得,从他家到长公主府走的哪条路?如果记得,不如就让为娘备了礼,遣了仆人前去走一趟。”长公主眉头微蹙,绝望,却犹然心有不甘。
“还美意义抵赖!”红缨面上的厉色更甚,“水太烫就是水太烫,重新打一盆来便是,不过是一介丫环,莫非还想诽谤主子苛待下人反客为主吗?”
长公主府,郡主返来,自是丧事一桩。许家,柳茵雀却到来,倒是惹了个鸡飞狗跳。
“是啊,再悔怨,也是徒然……实在回想起来,姐姐从未侵犯过我,而我却如此害了她的性命,也不知她泉下的怨灵,是否会不安,是否会找我索命……”
“多谢母亲!”蕙心夹起浅尝了一小口,酥苦涩腻,唇齿留芳,心境却也随之垂垂飘远……
“是。”彩玉低眉扎眼地福了福身子,敛了神采,恭恭敬敬地分开了,出了房门,脚下一个不稳,连人带盆地颠仆在台阶之上,温热的净水浸湿了裙衫,湿湿地黏在身上格外难受。只是,惊骇再受惩罚,彩玉也顾不得形象了,拾起铜盆快步分开了这是非之地。
“唉,”红缨悄悄叹了口气,“郡主小殿下,的确是个好的,但现在木已成舟,再悔怨也是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