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等一等，奴婢去禀一声。”那婢子压声向她道，言罢就进了厅去。红衣看着她走到席临川席位边，低语了几句便又退了出来，朝她一笑，“君侯请女人出来。”
谁晓得杜若先前在他面前是如何说的？指不定如何黑她呢！
这话说得笑意殷殷，如何听也不像歹意；且只是一句随口的评说，就是个没话找话的闲谈。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红衣感觉天空飘过了五个字：先动手为强。
因而，漆乌黑夜中，红衣去找了齐伯。
――这回是她回绝了席临川的叮咛，且这“叮咛”还不是甚么过分的事，是在她本职事情范围内的。
隔壁传来的哭声呜哭泣咽的，偶尔掺杂几句不忿的哭骂。二人在屋里听得都皱了眉头，红衣惊奇道：“谁欺负丝缎了？”
月色染地，天井安寂。红衣在房中练刺绣练到深夜。
他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见她玉指蘸进酒里。
她写完就静坐着等着他看，谁知来敬酒的那人借着酒劲话也很多。
“诺……”这舞姬一叩首，仍带着些踌躇似的清了声嗓子，而后慢吞吞道，“上回……何公子在宴席上脱手的事，红衣姐姐存了怨了，话说得顶不好听。骂了何公子也就罢了，还连带着言及公子您……”
表情不好得很较着，他仿佛底子就不埋没甚么，不耐和困乏全写在脸上。她便有点心焦起来，怕他一会儿不耐更甚，懒得听她说，或者听了更烦。
在她蘸了酒的手搁到桌上时，他的目光自但是然地跟着她的手放了下去。
她抬起脸，脸颊上公然几道红肿的陈迹非常清楚，明摆着就是指引。绿袖一见就不欢畅了，出言便问：“她为甚么打你？”
“谁晓得她发甚么邪火！”丝缎咬着嘴唇，说得非常委曲，“她要我与公子同去赴宴，可末端是公子说不需我同去让我返来歇着，怎的怪到我头上来！”
“闻声了么？”绿袖问她，红衣点头：“这是如何了……”
厅中正有歌舞停止着，水袖扬得目炫狼籍。红衣四下一扫看到席临川，安温馨静地“蹭着边”去找他。
席临川眉心微蹙，笑意未减：“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