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一阵头痛,又想起在船上他说的话来,罢了,他既承诺护它,不能失期,再者那书里所言他……虽不大信,但还是谨慎为妙。
他不会这么对这个救了他一命的人——如果他及时喂饱他的话。
小鲛哆颤抖嗦地往楚曦胳肢窝里钻,鱼尾不住颤栗。楚曦用力儿把它夹紧:“谁奉告你我打返来吃的?是养着赏的。”
“喂,你!”他头皮发麻,忙用力一甩胳膊。
裂了一半,是个大凶卦,他却当真没死。
小鲛便立马凑上来了,咂着嘴,拱了拱他的手,表示还要。
鲲鹏仰天长鸣,他向下坠去,但见那少年一跃而下。
“你看着我做甚么?”楚曦问。
给点色彩就开染坊了这是。
半个时候后。
他救起来的这条小鱼仔,竟乃鲛中之王?
楚曦:“…….”
丝丝凉意从伤处袭来,仿佛不那么疼了。
楚曦顿生怜意,取了方才用的止血粉,谨慎翼翼地为它搽上。还未碰到,小鲛便一扭头又咬住了他手腕,喉头呜呜有声,目光凶恶,仿佛就是只吃惊的小兽。他养了只弃猫,刚捡来时也是如此,因为老被宫里的小寺人欺负,以是防备心机格外的重,他本身当初也一样。
小鲛摔回池中,一瞬恶相毕露,却在楚曦昂首之时,已变回了一副楚楚不幸的模样,整条鱼缩在池边一块岩石后,瑟瑟颤栗。
藏在水底的小鲛闻声脚步声,立时窜上了水面。
“你你你你你——”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如何就取着你这小东西了?”
因不但幸运活了下来,还得了只小鲛人,楚曦不敢在白日泊岸,只得在夜间把船划进一处荒废渔港,把小鲛裹在鱼网当中,偷偷潜回自家府邸。他的居处极其偏僻,位于渤国西南海岸,火食希少,他浑身透湿,抱着一团被鱼网行走的奇特之态才未吓到谁。
这雌鲛生得白白净净的,有一双黑亮的眸子,像海底的夜明珠,有着很温和的亮光,在鲛族里算是很标致的长相,只是没有鱼尾,而有一双腿脚,这没甚么奇特的,之前他听他的本家说过,他们在发情期后是能化成人形的,只是没法蜕去鲛人的尖耳,听母亲说,他的姐姐就是因为这个被专贩鲛的人抓走了,再也没返来。
他又看了一眼楚曦的胸口,他乌黑的衣袍湿透了,贴在身上,胸膛平平坦坦,没有雌性的双乳——还和他一样,是个雄的。
但见小鲛委委曲屈地缩了缩头,琉璃眸子水汪汪的,似在认错,跟那只被他捡来的小猫伸爪子挠他今后一模一样。
元四傻住,张大嘴:“啊……”
楚曦惊醒过来,身上盗汗涔涔。
不想惊扰到府中其别人,楚曦未拍门,径直翻墙而入,活像梁上君子。府内已是一片素色,设了灵堂,如有人撞见他深夜返来,不知会作何感触。他仓促走进走廊,便见楚曦那管家元司揉着眼睛劈面而来,避之不及,他大呼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楚曦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差点抬头跌倒。
“龙头泻酒邀酒星,金槽琵琶夜枨枨。洞庭雨脚来吹笙,酒酣喝月使倒行。”唱罢,他醉醺醺地提起龙头来,内里却无星子,反倒有一尾小鱼,是条幼小的鲛鲨,通体墨蓝,唯尾鳍有一点红,似有人偶然装点,却甚是可儿。
明显没多少要写的,写着写着却困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