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婶子拿了人家的手软,又碍于昔日情面,只得找了个日子亲身去寻季清菱,筹算旁敲侧击一番。
那人转头打量了她一眼,道:“你也是来送礼的?”又看了看她手中提的点心,笑道,“我看你还是他日来罢,本日里头如许一些人,怕是轮不上你了……”
水往低处流,人要往高处走。如果养个儿子将来也要去做牙人,她这儿子生来做甚!
对方口气非常对劲,倒似这一户人家乃是他亲戚普通,口中夸耀道:“岂止是考中甚么书院,这屋主大才,良山、清鸣两院放榜,均列第一,写了惊天文章,引得县尹亲身上门送礼,现在堂内县尹、县丞、几个老迈儒都在,王老儿带着儿子亲身了局舞龙舞狮,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见如许大的场面!”
廖婶子听了这话,忍不住转头看了那诸人环绕的房舍,嘴上也跟着感慨道:“真是走了大运道……”
廖婶子一起走一起看,一起看一起羡艳,已经下了决计,等归去就把小儿子送去发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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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婶子差点不敢走出来,绕着房舍摆布转了一大圈,又看了半日,若不是当日这屋子是她帮着从中说项,又跑了好几次县衙做登记、让渡等手续,熟之又熟,当真不敢肯定这便是本身畴前经手卖出去给顾家兄妹的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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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时候,不管是去哪一家送贺,都能得很多好处,可书院梯次越高,去送贺的人脸面天然更有光,今后拿出来吹嘘,也更有面子。
在廖婶子这般的阶层看来,惠斋书院已是顶级的处所,里头大家都是文曲星,至于林门书院这一类的,她连想都不敢想。而更高的清鸣、良山两院这类处所,见了里头洒扫的杂役,她都自发低上一头,仿佛跟别人不是一个天下的。
她一家子筹划着这等下九流的谋生,虽说糊口不愁,可毕竟不是甚么前程。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她小儿子本年方才四岁,不知是不是向日见着她跟当家的走街串巷做中人买卖,耳濡目染被养了德行,昨夜竟抱着屋子里的被子,说要出门做买卖。
被她当场就一棍子给打哭了。
她找了个挑担子的货郎,刚选了两包便宜点心,就听街上敲锣打鼓的,一条的步队从街头一起走来,一马当前的是一只舞狮,正上跳下跃地演出节目。背面跟着的人个个穿红着绸,吹叫子的吹叫子,放鞭炮的放鞭炮,竟似过甚么节日普通。
廖婶子愣了一下,算了算日子,立即觉悟过来,“啊”了一声,道:“这是本年的院榜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