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软言道过歉,话说得比棉花还柔,只把廖嫂子夸上了天,一顶一顶地往对方头上戴高帽子。她畴前卧床甚久,为了哄家里人欣喜,其他本事不可,那一张嘴倒是真的能翻天,现在不太小试牛刀,便把廖嫂子哄得神采都雅了很多。
北边的屋子面风,这屋子天然是不会有甚么地龙的,北风一刮,说不得要受冻。季清菱晓得他是特地留了一间和缓点的给本身,也不推拒,便进门清算办理去了。
掌眼的听了她这一句死当,一眨眼就把当票子开好了,他怕迟则生变,忙把印泥并契纸当票推了出来,道:“女人具名按印子吧。”
她把顾延章挡在身后,一副你再往前走,我就要跟你急的模样。
那块玉质地上佳,镶的赤金成色足,雕工也标致,当铺一转手,起码也能翻个十倍以上的代价。赚了这一把,掌眼倒是客客气气的,笑着问道:“小女人要换银子吗?”
玉佩当得利落,事已至此,多思无益。顾延章也不是那粘黏糊糊的人,何况只要有得选,谁情愿去当下人。现在季清菱已做了挑选,他固然心有愧意,可也悄悄松了口气。
比及晚间,二人终究有了一处遮风挡雨的庇身之所。
这代价开得低,可本来当铺就是宰人的,去到其他家也差未几是这个数了。季清菱算了算,脆生生地说了一句:“死当。”
蓟县繁华的贩子也就那几条,最大的当铺距此不远,两人出了大门,季清菱径直拉着顾延章往当铺而去。
廖嫂子顿时就有些下不来台,她自知跟季清菱一个小女人计算无用,便把目光投向顾延章,口中抱怨道:“前日来寻我,千求万求的,若不是谢家焦急要个识字的,我也不会收你,还开了个高价,你出去问问,有哪家买人肯给这个代价的?现在我同谢家都说好了,光是请人写契纸就花了二十文,你倒好,这边又出幺蛾子,却不是在耍我?”
季清菱换了银票并碎银子,又兑了点铜钱,把钱分为两份,大家身上都收了点,便出了当铺。
廖嫂子伸手一捏,那荷包空空的,低头一看,上面绣着几朵繁华牡丹,绣工出众,花腔也标致,那丝线更是一看就是初级货,有几片牡丹花瓣乃至是金线勾画的。
顾延章点头,慎重道:“我会好生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