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启点头:“当日母亲也是急胡涂了,奔了大司马府,求见的却并非是大司马,而是大司马夫人,虞氏。”
萧澜笑笑:“大司马府。”
傅济“哎哎”两声,萧澜也回过神来了,说:“那……”一个字吐出来,他又有点儿不知要问甚么,因傅家在延湄内心的分量太鲜了然,她与萧澜提及的幼时,也都是在傅家,冷不丁奉告他延湄不是傅家亲生的,他有点儿懵。
“不消你打”,萧澜道:“吏部有卷宗,这些日子少睡些,下工夫去罢。”
傅夫人用力儿攥了下萧澜的手,傅长启过来扶住她,低声道:“阿娘放心,这天底下如果连皇上都护不了阿湄,便没人能护得了了。”
若没法从沉重的政事中理出眉目,作出定夺,就只能腆着脸去请大司马返来,并且,后宫也得随之易主。
萧澜眯了眯眼,略一顿,叮咛暂不去大司马府,改往定国公府去。
延湄见她胳膊能抬起来内心倒是畅怀,上前握住她的手给萧澜看,说:“澜哥哥,阿娘能动了,看。”
萧真嘿嘿一笑,退了出去。
连着十来天,萧澜几近都是整日耗在武英殿和敬思殿,只是非论多晚,仍旧回赤乌殿去,因延湄老是留灯等着,有两回等得不断打打盹,萧澜一到她便窝进他怀里睡着了。
今儿稍早些,延湄还挺不测,瞪着眼睛瞅他,萧澜过来在她唇上亲一下,说:“明日随我出宫一趟?”
延湄半坐起来,抱着他的脖子,问:“去那里?”
萧澜捏捏她的脸,乐了,“那用饭。”
傅济内心头另有很多话,但是傅夫人眼下这般,他也问不清楚,只得先依傅长启所言,叹了口气,躬身道:“皇上还请移步花厅,臣有下情容禀。”
韩林还候在殿中角落,闻言上前:“臣在。”
“你去趟乐游苑”,萧澜没睁眼,叮咛:“将太后请到西苑去,东苑有猛兽出没,今后,不准再让太后踏进半步。”
太和帝在位时,凡事只听个成果就成了,几近是沈湛统辖朝政。
萧澜点点头,他是多么的心机,神思一清,很多事情便顿时联络到了一处,问:“那母亲但是早知她真正的出身?”
延湄“嗯”一声抱住他,“你说做甚么我们就做甚么。”
萧澜微微挑眉,陆文正已经持牙笏出列,躬身说:“这倒简朴,尚书大人既不在,户部中的难决之事便先一一列出来,总一道折子,一道写不完便两道,直接奏请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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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有汤面,敬思殿里也和缓,萧澜微微出了汗,延湄便拿了帕子给他细细擦,等早膳撤下去,她还给萧澜捏了阵儿肩膀,萧澜见她乖觉,逗弄几句才放她回赤乌殿。
萧澜乐了,女史倒也没白教,噙着她的耳朵说:“打的是这个名头,要动沈家,就要先把脸面给足。”
陆文正道:“事急从权嘛。”
萧澜稍定了定,先问:“湄湄自个儿,晓得么?”
…………
延湄摇点头,说:“我乐意等着你。”
萧真的顾虑没错,第二日早朝言官的折子便参了上来,言辞多有锋利,直参皇上该扩大后宫,另立皇后。另有四人附议。
――东苑有没有猛兽不好说,但端王萧道成当年去乐游苑时住的便是东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