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到花厅,傅济掀袍而跪:“求皇上赦老臣欺君之罪。”
傅夫人抓着延湄的手微微颤抖,延湄感觉她抬着发酸,便拉着她的手放在腿上,冲她笑。
他想不明白,萧澜也略微不测,一时蹙着眉头没说话,萧真便低声道:“皇上筹算如何办?这六人的‘病’,怕一时半刻好不了。”
连着十来天,萧澜几近都是整日耗在武英殿和敬思殿,只是非论多晚,仍旧回赤乌殿去,因延湄老是留灯等着,有两回等得不断打打盹,萧澜一到她便窝进他怀里睡着了。
当然,前提是萧澜得有这个本事。
早朝时,官员们悄悄相觑,内心头都明白,这是世家对皇权的一次威压,端看这位皇上会不会让步。
那官员只得回声,这折子不好写,写实了,皇上把户部摸个底儿透,写虚了,方才本身的话已经说出去,一个不慎,虞尚书就要被扣帽子,两厢难堪。
延湄点头:“天然信。”
萧澜这下眉峰动了动,萧真嘶口气,持续道:“仿佛,是沈家。”
“回皇上”,韩林道:“此事确切与……本来的昭明宫有干系,他中间传话安排的有两人,部属昨晚都寻着给拿了,一个便是昭明宫里的内侍。虞家在这里头的干系倒不明朗,只是这梨园子里有个角儿倒是得虞家三房里至公子的捧。”
延湄“嗯”一声抱住他,“你说做甚么我们就做甚么。”
“我原觉得她不知”,傅济苦着脸,“当今才晓得,她内心是有些数的,只是多数也不敢肯定,因没提及过。”
萧真不知他是说真的还是打趣话,道:“人手上我们眼下倒也足了,但是各处事情庞大,想捋出个眉目来还得费些光阴,六部里怕是要乱。”
太和帝在位时,凡事只听个成果就成了,几近是沈湛统辖朝政。
萧澜捏捏她的脸,乐了,“那用饭。”
傅长启点头:“当日母亲也是急胡涂了,奔了大司马府,求见的却并非是大司马,而是大司马夫人,虞氏。”
今儿稍早些,延湄还挺不测,瞪着眼睛瞅他,萧澜过来在她唇上亲一下,说:“明日随我出宫一趟?”
萧澜点点头,表示无妨,傅长启略微思忖,道:“当日被赐婚的,是皇上与傅家幼女,可实际,阿湄…皇后娘娘并非是傅家亲生。”
这坑反倒成了他自个儿的了。
傅济摇点头,“捡到她时,她方出世不久,寒冬腊月里,放在一处水草边上,冻得已经连哭声都要出不来了。她母亲也不知能不能活,硬是贴在怀里给暖过来的。没过量久,本来的村庄遭了水患,便只能迁了。家里人再未曾提过,她自个儿也全不知情。”
萧澜抬抬下巴:“大司马抱病在府多日,朕正要去瞧瞧。”
“你去趟乐游苑”,萧澜没睁眼,叮咛:“将太后请到西苑去,东苑有猛兽出没,今后,不准再让太后踏进半步。”
韩林领命去了,萧澜揉了下眉间,花生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正在内殿等着您用早膳。”
“不消你打”,萧澜道:“吏部有卷宗,这些日子少睡些,下工夫去罢。”